赵徽鸾在数日后,听说了这个事,很为容谙叫屈。

“本宫就说御史那一帮人,都是自诩清高、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吧!”

章云驰却说:“难道不是受您真宁公主名声的连累吗?”

两人吵吵闹闹进了文华殿,容谙正坐在桌案前,面色平静地看了他二人一眼。

“先生。”

两人立马收敛,恭敬见礼,落座。

赵徽鸾一改往日的形态,课上听得十分认真。

永昭帝偶次经过文华殿,看到自家女儿的认真模样,深感稀奇。

但当他听说公主只听容谙的课时,他无语住了,忍不住同段掌印吐槽。

“难怪上次拦着不让朕惩处容卿。你看简简那样子,将来若是真招容谙为驸马,还不得教人家吃得死死的!”

“出息!”

段掌印往文华殿内瞅了一眼,笑答:“殿下聪慧,想是不会让人欺负的。”

赵徽鸾余光瞥见她父皇与掌印走远,懒懒勾了勾唇角。

看吧,这就不放心来探虚实了。

若是她每个人的讲学都来认真听,怕是没几日,就要让她父皇拉回玉衡宫里了。

“殿下的手伤还没好吗?”

赵徽鸾正在练字,闻言,看了眼系在掌心的手帕。

“这是时刻提醒本宫,要牢记先生那日的教诲。”

说着,她停下笔,仰头看容谙,晃了晃手腕:“本宫写得手好酸,容卿给本宫揉揉吗?”

此话一出,原本专心练字的小太子,悄咪咪探头往她这边望。

章云驰一手撑着额头无语地直摇摇,一手不忘写字。

沈知韫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又立马收敛忍住。

旁的公子小姐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听。

赵徽鸾好笑地看着容谙,容谙定定与她对视了一会,转身走了。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转眼到了深秋。

一片黄叶飘进殿内,落在赵徽鸾的笔尖旁。

她将枯叶捡起,转头望向窗外,满目秋景。

文华殿外落了一地枯叶,内侍们扫了又扫,似乎怎么也扫不干净。

惜春神色焦灼地等在树下。

待到散学,赵徽鸾出了文华殿,惜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听后,眼睛都瞪大了。随后,急匆匆回玉衡宫。

容谙眼看着她主仆二人走远,只是当他离开文华殿转弯时,却见赵徽鸾折回来在宫道上等他。

不知怎的,她神色很严肃。

“殿下。”

赵徽鸾压低嗓音同他说:“刑科给事中、刑部主事和佥都御史今日上疏弹劾温阁老。现在已经下狱了。”

第20章 风雪

容谙沉静的眸色忽的加深。

又听赵徽鸾说:“他们一个是你恩师的同乡,两个是你恩师的门生,此事必会被内阁揪住不放,牵累你恩师。”

赵徽鸾没法直接告诉他。

前世这场弹劾牵连甚广,涉事其中的皆以朋党罪、构陷罪,或弃世,或流放。他的恩师谢尚修最惨,谢府被判满门抄斩。

“你,可有办法?”

“殿下,臣没有办法。”

容谙拱手一礼,便走了。

赵徽鸾眉头高高拢起,盯着墨青的背影走远。

她低下头,盯着脚尖落叶,摇头轻笑。

容谙如今不过是翰林院里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修撰,如何能有蚍蜉撼树之力?

纵使是如今的她,汲汲营营六载,在温党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惜春,本宫要见萧青阑。”

她想不通,谢尚修等人为何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