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本宫有一个秘密,是连陛下都不能知晓的秘密。”

“本宫的母后并非死于难产,而是父皇忌惮靖武侯府与镇北军,设计去母留子,害母后性命。本宫七岁时便知真相了。”

“父皇寡恩薄情,他要本宫性命,委实再正常不过。”

容谙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既心疼,又震惊。

七岁?那是赵徽鸾重生归来的那一年吗?前世苦楚已诸般多,一朝重生,兜头而来的却是父亲去母留子的残忍真相。

赵徽鸾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容谙不敢想,在经历过父母的事后,赵徽鸾是以怎样的决心选择信他,爱他?

……

赵徽鸾,你怎么敢呢?你不怕我也是个负心薄幸的人吗?

不怕我权势利益当前,也会弃你,辜负你吗?

……

“殿下不问臣吗?”

良久,容谙才哑声开口,却听赵徽鸾反问他:“问什么?”

“再不久,逢歌与他的人就会抵达平则门外。臣不想瞒殿下。”

容谙坦诚相告,赵徽鸾从他怀里抽身出来,理了理他身前被自己弄皱的衣襟。

“容卿,本宫啊,一点都不喜欢自个的性命由他人掌控的感觉。想来你兄弟二人同样不喜欢。”

“只是新政不易,苍生无辜,容卿,本宫知你有分寸。”

容谙盯着她头顶,半晌没有开口。赵徽鸾抬起清润含笑的眸子,与他对视。容谙轻叹一声,再度将人拢进怀里。

唇畔贴在她耳廓,轻声道:“臣有些后悔,或许当年不该带殿下去看灾民,殿下能活得更肆意随性些。”

院子里有人闯入,响起刀剑声。

容谙安抚好赵徽鸾,出去看情况。只是他一走,赵徽鸾便也起身披了件斗篷,尾随出去,就见锦衣卫指挥使陆北长剑直指容谙,陆北身后,亦有章南星执剑相指。

锦衣卫与红缨军都拔剑对峙。

容谙负手而立,未见半丝惊慌,直到身后传来女子的娇喝。

“放肆!陆北,是何人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宫府里动刀动剑?又是何人给你的胆子,敢拿剑指着容首辅、本宫的驸马?”

容谙原本蹙起的眉头在听到“驸马”二字倏而展开。

“劳殿下给臣撑腰,但殿下不该出来的。”

他折身迎上赵徽鸾,拢了拢她身上的斗篷,念夏与拂冬提剑护到他二人身前。

赵徽鸾冲他皱了皱鼻子,转而看向陆北,要他给一个交代。

陆北取出怀中物,朗声道:“臣奉先帝命。”

随即,他身后走出一个锦衣卫,捧着托盘,上边放着鸩酒与白绫。

揽在赵徽鸾肩上的手忽而用力,容谙看向陆北的眼神已然露出杀意。

……

东厂提督赵笙赶着马车,突然勒马停下。

“陛下。”他侧头轻唤。

小皇帝掀起帘子,就见长公主府外的空地上乌央央跪满了人,比他天璇宫外跪着的人还多。

为首的是国子监祭酒、安南侯夫人沈知韫与大理寺寺丞谢芷瑶。

他们身后,有为官者,有学子书生,亦有寻常百姓。

这时,东厂番子快马送来一道密报和一道群臣联名请愿的折子。

密报上说,安南侯及其人马已距平则门不过数里。

请愿的折子则例数了首辅容谙的罪责。

一罪,太祖朝罢相设内阁以辅朝政,而容谙独揽朝纲,以首辅名行宰相事。

二罪,容谙效法王相公行新政,然宋误之于王,容谙新政敛财于民,累百姓卖粮换银,有误国本。

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