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鸾哭笑不得。

待人走后,她才收敛笑容,望向镜中的自己。

这一世啊,远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藤萝花次第开了。远观如瀑,近看如铃。

风吹过,紫色的花瓣铺了一地。鸟雀吱呀,绿蔓在风中摇曳,倒影在池子中。

赵徽鸾端着弓射箭,章云驰嚷着要她看风景。

“你看你看,这不就是‘东宵云木英华路,黄鸟青枝玉绿溪’嘛!”

琼林宴后,与三甲的诗一起在燕都广为流传的,还有真宁公主相中状元郎的谣言。

赵徽鸾纠正了一下,说那不是谣言,是真的。

半点不顾名节的样子,简直要把章云驰给气死。

日前,金科三甲受皇恩,入职翰林院。

容谙是从六品修撰,其余二人,一个是正七品编修,一个是从七品检讨。

永昭帝又命他三人给小太子授课讲学。

这一日,正好轮到容谙。

赵徽鸾早早放下弓箭,怂恿章云驰同她一道去文华殿偷听讲学。

章云驰想走科举仕途,对三元及第的容谙早已敬仰多时。几乎没有迟疑,便答应了。

文华殿外,内侍见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刚要呵斥,只见打头的是真宁公主,便眨了眨眼,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殿内传来小太子诵读《大学》的声音。

赵徽鸾躲在窗下,探出两根手指头悄悄将窗推开条细缝,这才趴在窗台上,往里头瞄。

还没看清人,章云驰在身后戳她。

“简简,我看不到,你再开大点。”

“嘘!嘘!”

赵徽鸾回头示意他小声点,手指又再往里推了推。

容谙端坐在桌案前,一手拿着书,待小太子诵读完,先让小太子解释文句意思,他认真听了,再将其中稍有差意的地方给小太子释义一遍。

容谙诵读时,声音像溪水一样平静地流淌。

赵徽鸾听得入神。

章云驰看到容谙朝他们这边走来,忙蹲下身靠着墙隐蔽,又去拉赵徽鸾衣服。

赵徽鸾这才发现眼前笼罩着一片阴影。

她抬眼,正好与容谙四目相对。

哒的一声,容谙将窗给合上了。

“哼!好你个容谙!”

赵徽鸾气鼓鼓走在宫道上,撩袖子的模样像是要去打架。

章云驰一边给她拉袖子,一边道:“咱们去偷听,本就于理不合。”

“那下回,本宫就光明正大地去!”

“你有法子了?”

赵徽鸾勾唇笑,眼睛看向天玑殿方向。

章云驰会意,摸了摸鼻尖,道:“也给我求个太子侍读呗。”

赵徽鸾给了他一记眼神。

“太子侍读t不可能,公主侍读嘛,是可以的。”

赵徽鸾所行,是老办法了。

“你不是最不喜欢读书习字了吗?先前朕让你跟着静妃读书,还让沈大儒的外孙女陪着你读。结果倒好,人家婉婉都成帝京首屈一指的才女了,你呢?”

面对永昭帝的数落,赵徽鸾笑得一脸讨好。

“儿臣这不知道错了嘛?儿臣现在想学了,想好好学!”

“那朕去同静妃说。”

“静妃娘娘近来身体不好,儿臣不想她太操劳。让儿臣同弟弟一块在文华殿听讲也是一样的。”

永昭帝沉默了一瞬,道:“你当真如此喜欢状元郎?”

赵徽鸾瘪瘪嘴,垂下头。

永昭帝没辙了,只得点头应允。

“您真是儿臣的好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