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要什么?”
容谙好以整暇地坐在小几边上喝茶。良久未听见回应,他抬眸对上赵徽鸾亮闪闪的眸子,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容卿当比本宫更清楚,与朝臣们周旋很累很费心神的,寻常谢礼本宫不要的。”
赵徽鸾傲娇地眨着眼,倾身伏到小几上,指尖一圈一圈在容谙手背上打转,时而眼眸轻抬,又媚又勾人。
“殿下不必打这个主意,换一个。”
容谙默默移开手,低头饮茶。
“倘若,本宫许卿父凭子贵呢?”
提杯的指一顿。
“殿下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本宫想过了,新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待清丈事了,新法试行,容卿就来娶本宫,好不好?”
抬手抚上面前人微蹙的眉宇,赵徽鸾目露心疼。
别人都当内阁首辅位高权重,杀伐决断好不威风,可他所行之事、所遇阻碍、所承压力又岂为旁人能窥见一二?
清仗触及各地士绅大族的既得利益,而他今日所提赋役新法又会得罪多少胥吏?
原本用麦米计税,征办胥吏能以淋尖踢斛方式中饱私囊,改用银两计税一定程度上能免百姓苛扰。
而改民收民解为官收官解,是将原本由百姓承担的损耗转为由官府衙门填赔。
单这两条,已可预见前路之艰难。
“容卿,本宫不想再做你的掣肘了。”
容谙眼神微动:“是近来三场交锋让殿下疲累了吗?”
赵徽鸾摇头,她不是累,她是想换种方式了。
“容卿,本宫想陪你赏春花秋月四时光景,更想陪你共历雨雪风霜世间沉浮。”
岁月光影交叠,容谙好似回到了永昭四十年的文华殿,他一回身,瞧见小小一只裹在狐裘披风里的赵徽鸾,粉妆玉琢的特惹人怜惜。
赵徽鸾很不满意他的沉默,先前急着要请旨赐婚的难道不是他吗?
想起容谙那句“前科累累”,赵徽鸾料想或许真的是她撒谎次数太多,她的可信度在容谙心里已经降到极低了。
“容卿。”她说着,将容谙的手紧紧握住,“本宫说想嫁你,是真心的。”
清透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容谙,满眼都是认真。
容谙笑了,抬手抚上她后脑勺,将人拉到跟前,与她额头相贴。
“臣知道。”
……
翌日一早,容谙尽管放轻了动作,还是将人吵醒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容谙,赵徽鸾趴在床上皱鼻抱怨:“也不知这谢礼到底是本宫谢你,还是你谢本宫?”
容谙含笑坐回到床沿,大掌隔着被子精准地贴在她腰上,轻轻揉捏,舒服得赵徽鸾直眯眼。
“再重点。”
“嗯。”
话中笑意实在太明显,反应过来的赵徽鸾睁眼抛过去一记嗔视。
随即唇上落下一片柔软的触感。
容谙浅尝辄止,拍着她让她再歇会。
未得满足的小姑娘哼了一声,卷着被子滚到了最里边。
容谙忍笑,伸手抚上她毛茸茸的后脑勺,宽慰她:
“来日方长。”
赵徽鸾听得开心,但就是傲娇地不理人,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萧青阑立在庭院里,瞧见惜春端了碗黑漆漆的药进去,很快又原封不动地端出来,从他面前走过。
他低下头,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整个人透出些许落寞。
……
第175章 破镜
齐鲁地的仕宦官绅很快发现,这个特差大理寺寺丞谢芷瑶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