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谙温柔的注视下,赵徽鸾指尖颤了颤,忽觉掌心落下一点温热湿意,她眸子微睁,就要缩回时,被容谙捏住了指尖。

“臣有一惑,不知殿下更喜欢哪种?”

赵徽鸾嘴巴张了张,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容谙嘴里问出来。

可当她看到容谙亲吻她指尖时,她整个人腾的一下好似着火般热烫。

方、方才,她也……

赵徽鸾把脸埋进他胸膛,听见他笑,赵徽鸾没好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容谙任由她闹,宠溺地抚上她后背:“殿下昨夜想是未睡好,再睡会吧。”

“那你呢?要走了吗?”

感觉到捏在他中衣上指尖收紧,容谙柔声道:“今日正旦,臣想陪殿下。”

赵徽鸾扬起脸,开心地笑了。

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平顺,容谙缓缓睁开了眼,细细端详起赵徽鸾的睡颜。

每次亲近,赵徽鸾总喜欢去亲吻他的锁骨,唇齿流连在那点黑痣上,亲昵中带着怜惜与虔诚。

什么算命之言,容谙是半个字也不会信。

从在江南起他就很好奇,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人,赵徽鸾对云嵩的执念源自何处?他瞧得分明,那执念非情,而是恩。

是梦中云嵩以军功换赐婚的那个恩吗?

是她看到娶她的那个云嵩颈下有黑痣,所以才会在发现错认时,哭着问他“怎么会是你呢,容卿”。

所以,那不是梦,是赵徽鸾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一遭。

因缘际会,她又重新活了一次。

想起赵徽鸾无助地跪在雪地里,想起她除夕夜惨遭丧亲之痛,在漫天烟火中悲愤自刎。

难怪、难怪她那么怕烟火,难怪她说要在十七岁的生辰宴上放一整晚的烟火。

因为她在那一世,未能活过十六岁。

唇畔贴上赵徽鸾的额头,容谙合上眼睑,滚下两行热泪。

他心疼这一世的赵徽鸾步步为营行得艰难,也怨命运既让晋世子赵新喆都重活一世,偏漏了他!

他又庆幸,这一世琼林宴上,他的小姑娘仗义将他留在了燕都。

他庆幸,他的小姑娘十八了,此刻正好好地睡在他身边。

“赵徽鸾,谢谢你能回来。”

……

赵徽鸾醒来时,身旁的位置空了。

“骗子。”

她嘟嘟囔囔爬起身,绕过屏风,却见桌案前坐着她口中的骗子。

容谙正拿手背贴上粥碗试热度,瞧见赵徽鸾出来,招手道:“殿下,过来。”

“容卿,本宫有手。”

话虽如此,赵徽鸾还是张开嘴,喝了容谙喂的粥。

“殿下待会陪臣去个地方。”

“哪里?”

“安南侯府。”

赵徽鸾嘶了一声,眨眼道:“今日燕都人来人往的,你也不怕被人瞧见与本宫相处甚密?”

“臣巴不得。”容谙淡声接话,搅了几下粥,又舀起一勺递到赵徽鸾唇边。

这话听得有几分怨念含在里边,赵徽鸾默默接粥不接话。

安南侯府。

云嵩正在亭子里煮酒听琴。他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杯沿,神情寡淡,琴音悦耳却到不了他耳朵里。

听见下人禀报,说是长公主与首辅大人到访,他晦暗的眸子里瞬间涌现光亮。

快步出亭,果然瞧见那二人相携而来。

一个萧萧肃肃,宛若月下松;一个袅袅婀娜,好似拂柳风。

云嵩抱胸站定,啧啧出声。

他刚要出声调侃两句,就听容谙同赵徽鸾道:“殿下等臣一会。”

赵徽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