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知道,后来她进了傅府,不是女儿又似女儿,更把傅旭初的婚事拖累惨了。
她朝何颖的灵位拜了拜,思索着同傅旭初道:“大人年纪不小了,若有心仪的女子,得趁早娶进府里呢。颖姑姑肯定不愿看到大人你孤独终老。”
“本官没有心仪之人。”傅旭初神色淡淡,又问她,“你近来书念的如何?”
傅安安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幼时过得贫寒,只在颖姑姑活着时教她认得几个字,现在年纪大了才开蒙,委实不太能跟得上。
“你若想考科举,可得好好用功。”
“考科举?我也可以吗?”
少女眼中明光闪烁,傅旭初颔首轻笑:“你有幸生活在熹和年间。”
傅安安挠挠脑袋,没听明白。
……
长夜虽长,终有天亮时。
晨光透过缝隙落在赵徽鸾面颊上,她眼睫颤了颤,没睁开,而是动作轻微地拉了拉被角,意图把脸缩进被窝里。
身边有人轻笑。
赵徽鸾露在外边的手当即给了那人一拳,反而被对方抓在手里,她挣了挣,没挣开。
“殿下怎么还在不好意思呢?”容谙好笑地拉开她盖住眉眼的被子。
“你还说!”
赵徽鸾没好气地睁眼瞪他,可一对上容谙漆黑的眸子,她就想起昨夜在水房,这人抱着她念诗。
“容卿你假正经!”
“臣涉猎一向广泛。不过”容谙沉吟稍许,“先前未解诗中意,直到昨夜才了悟,说来也是殿下的功劳。”
“……”
赵徽鸾忍着面颊热烫,背过身去不理他。
“殿下,臣该走了。”
“走吧。”
“殿下不看看臣吗?”
“不看。”
容谙忍笑,自身后将人拥进怀里。又温存了会儿,他才起来。
赵徽鸾拥着被子,笑看他在一地狼藉中捡衣服穿。
穿戴完毕,容谙又把女子的衣裙一件件捡起,叠好,放到一边,再坐回床边。
他大手一伸,又将人捞进怀里,而后抵着赵徽鸾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算明白,何谓“良宵苦短”。
岂料赵徽鸾摸索上他的腰。
容谙垂眼,看小姑娘指尖灵活地解下他腰间玉带。
“殿下,何意?”
赵徽鸾笑而不语,趴到床沿,从暗格里取出一条青白玉凌霄花腰带,给他重新系上。端详一番后,露出满意的笑。
仲秋的晨风已颇具凉意,可从主院里出来的容谙神清气爽,不知他想到什么,唇边不自觉掠起一抹笑意。
长廊的拐角处,他见着萧青阑。萧青阑低头立在那,恭谨又谦卑。
容谙快步走过了,想起来他留宿长公主府,不稍半日就会传遍燕都,这于赵徽鸾的清誉有损想着,他顿下了脚步。
……
萧青阑垂着眼,那人腰间的玉带正好从他眼前晃过去。
长公主素来喜爱玉石,这些年来,萧青阑给她搜罗过不少,但都比不过长公主手里的那块青白玉。
原来,殿下拿青白玉雕成了凌霄花带饰。
他思索着,那人又折返,玉带再度从他眼前晃过去。
……
赵徽鸾随意披了件外衫坐到窗边矮榻,手不自觉扶到了腰上。
惜春将窗重新支起,看到她这样,很懂事地过来给她揉腰,舒服得她直眯眼。
“对了!”赵徽鸾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惜春,你去找净之,让他给本宫弄碗避子汤来。”
揉在她腰间的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