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鸾暂时按下这些难题不想,问萧青阑:“你来寻本宫所为何事?”

萧青阑道:“容首辅下令各州府即日起收缴近三年拖欠的赋税,并为各州府定下不一的征赋额,若年关前追缴不到六成,将影响来年的考课。”

在赵徽鸾的震惊中,萧青阑又补充道:“朝臣们近半数觉得他此举是不顾民生,肆意敛财。”

别说朝臣了,就是赵徽鸾初初听到,第一反应也是:容谙疯了吗?

不知道容谙最初听到她说要开女子恩科时,是不是也觉得她疯了?

想着,赵徽鸾冲萧青阑摆了摆手:“等科考过了再说吧。”

女子科考名册上,有沈知韫,亦有谢芷瑶。

谢芷瑶自从北境归来,未再居住靖武侯府,而是租了一间简陋的小院。

清风冷月,她灯下苦读的身影映在窗台上,温言静默瞧着,恍惚想起国子监里的光阴。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了。

温言转身,悄声离开。

陪同他一道来长庚摸了摸鼻子,不是很能明白,见窗纸上的烛光暗去,长庚快步跟了上去。

驾车回容府的路上,长庚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温公子为何每次来了都不与谢姑娘见面呢?”

帘子后沉默了一瞬。

温言道:“不想扰她心神,亦不知该如何面对。”

长庚不解更甚:“那温公子为何……”

为何每次离开时都在谢姑娘的窗台上压下一片树叶或一朵花?

长庚不太好意思刨根究底,但温言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是祝愿她顺心遂意,前程似锦。”

又或许……

温言垂眸看向手中的半截柳枝。

或许,他仍有妄念,希望能留下半点自己来过的痕迹。

“这些日劳烦长庚小哥了,以后温某自己一人也可以的。”

“温公子不必客气。说来除了我家公子,我还从未对旁的人有过钦佩之情,温公子是第二个。”

“小哥过誉了。”

寂静的小院,房门吱呀一声,谢芷瑶走了出来。

月色照着她的脸,面颊上的疤痕好似刀刻留在美玉上的痕迹,她却丝毫不在意,径直走向了窗台。

今夜的,是半截柳树枝。

这注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登极恩科,沈知韫与谢芷瑶并一众女子首入贡院赴试。

同行的考生一面不满专属他们的地盘来了不速之客,一面又瞧不上无知妇孺竟也妄图与他们争辉。

面对如斯傲慢与轻蔑,沈知韫等人既然敢来就不会放在心上。

阅卷那日,礼部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啧……”

身旁人不耐地啧声。

傅旭初提笔在考卷上落下一个“中”字,换取另一张考卷的间隙时,他才顺着同为主考官的翰林学士孟久知的目光,看向那个倚在小几上啃苹果的长公主,似乎有些乏味,翘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

瞧着很放肆,很没规矩。

傅旭初轻笑,低头继续阅卷。

“你还笑得出来?”

第153章 争名

“为何不能?”傅旭初淡淡道,“殿下又未曾参与阅卷,更不曾打搅我等,我等做好自己该做的便是了。”

翰林学士孟久知年逾四十,是清流一派的翘楚。他很不赞同女子科举,是以对长公主也有了偏见。但听傅旭初说得在理,便也收心专注阅卷。

不止他,其余阅卷官们乍见长公主到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长公主仗势威压,挑出女学子的考卷,以权谋私。

谁想,长公主来了便只坐那喝茶啃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