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赵徽鸾恬静的睡颜,容谙弯了弯唇,视线微微下落,他指尖已怜惜地抚上女子微肿的唇畔。

睡梦中的赵徽鸾因他的触碰蹙眉嘟囔:“容卿,你别闹了,本宫困。”

“好,臣不闹殿下了。”

容谙将人抱回屋中,再出来时,原先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恭敬t立着惜春与连秋,容谙朝她二人微微颔首,毫无半点愧色地离开了长公主府。

只是当他翻下高墙时,他很警觉地顿步,侧目望向一处阴暗的长巷。

须臾,容谙冷嗤一声,走进夜色中。

翌日,赵徽鸾醒来,怔怔望着帐顶发了会呆,想起某些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画面,她转过身,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殿下?”

帷幔外,惜春听到几声闷笑,但不见人有别的动静,她小心撩起帷幔,只见她家殿下抱着被子扭啊扭的,不知在乐些什么。

“啊?”

突然听到惜春的声音,赵徽鸾立马僵住不动了,她稍稍扯下一角被子看惜春。惜春被她这副样子逗乐了。

赵徽鸾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她脸皮厚。

“净之来了吗?”

“厂督一早便候在院子里了。”

赵徽鸾点点头,起床洗漱更衣。

用早膳时,念夏苦着一张脸进来:“昨夜不知是哪个疯子,居然放一晚上烟火,真是壕无人性啊!”

说完,便见惜春与连秋给她使眼色,奈何她没看懂。

反而是正在给赵徽鸾添粥的萧青阑接在她话后,淡淡补了一句:“确实没人性。”

“嗯嗯!”念夏顶着眼底乌青,连连点头。

赵徽鸾接过粥,有些不好意思:“昨夜都吵到东厂了吗?”

“奴才一夜未睡。”

赵徽鸾默默喝粥,不再说话。

坊间开始流传长公主豢养面首一事,各种说她荒唐、好男色,赵徽鸾未曾受声名所累,反过来叮嘱萧青阑不许私下揍人。

萧青阑面色不大好看,但还是闷声闷气地应下了。

赵徽鸾难得同他解释:“监政的长公主若无半点叫人拿捏的把柄瑕疵,老家伙们如何能放心得下?”

“奴才明白了。”

赵徽鸾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走,随本宫去瑶光殿,今日可有重头戏呢!”

这重头戏便是,长公主要在此番登极恩科之际,首开“女子恩科”。

这一提议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朝臣们的第一反应是,荒唐!女子就该好好安于内宅,相夫教子,考什么科举?这世间哪有牝鸡司晨的道理?

然而,坐在最上边的长公主正是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执掌监政大权,关键这局面还是当日他们在烈日下苦跪求来的,如今只得小心想着措辞。

礼部尚书季环州道:“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子恩科之先例,殿下所提有违祖制。”

对啊!史上多得是太后代幼子执掌朝政,如今长公主所行也是因为陛下生母早亡,但从未有过女子恩科。

如此想着,众人纷纷应和。

赵徽鸾却道:“既无先例,那便从本宫这开先例,如何?滔滔历史长河,难道所有事都是一开始就有定制的?想来,本宫已开过不止一个先例了。”

她笑吟吟,言外之意说的是她开女子入国子监的先例。

“众卿不同意本宫的提议,本宫也能理解,毕竟本宫是女子嘛。监政这数月来,本宫未能替大胤做出些许功绩,委实惭愧。”

“罢了,萧厂督,送诸位大人出去吧。”

待朝臣散后,殿内响起一声嗤笑。

“殿下这招以退为进,用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