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颗夜明珠,想起章云驰曾与她讨要了许久,但她没给。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孩子大晚上不睡觉,是会长不高的。”
“昂儿、昂儿想姐姐了。”
赵徽鸾身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盯着面前两箱子宝贝,良久,讷讷然问道:
“这就是阿姐偷偷给晏礼哥哥攒的聘礼吗?”
“是啊。”赵徽鸾叹了口气,只觉得眼睛干涩无比。
“晏礼哥哥长大了,舅母又不在燕都,总该有人替他操持这些事。”
她把夜明珠放回箱子里,抚上弟弟的脑袋:“快回宫睡觉。”
“昂儿今晚想与阿姐一起睡。”
“不可以。”
“就一晚,都不行吗?”
“不行。”
“那好吧,昂儿明日再来看阿姐。”
送走赵瑾昂,赵徽鸾又在库房里待了许久,把每一件宝贝都擦拭干净了,才心满意足地盖上箱子。
晋王之乱后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在内阁的调度下日渐处理干净,因着与晋王联盟而起的战乱,也逐一平息。只除了辽东境,蛮虏退了,瓦剌收兵,海寇西撤。
可是,经此一难的大胤明显元气大伤。
赵徽鸾为元馥正名,公开其扬州傅氏傅旭初的真正身份。
世人始知他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之艰难,细数他从王敬时案起,一路到晋王之乱、温鸿案,立下累累功绩,科道无人再弹劾他冒名科举的欺君之罪,他也因此擢升为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
同样在晋王之乱中立下大功的温言,却因其出身温府,毁誉参半,仍在昭狱。
赵徽鸾念其大义灭亲、将功补过,允他出昭狱,更于玉衡宫里召见了他。
“拜见真宁公主。”
温言一身天水碧长衫,人清减了不少,瞧着有些憔悴,总的倒还好。
赵徽鸾放下心:“看来你没有受苦。”
温言道:“谢殿下替温某打点。”
瞧着这样眉眼淡淡的温言,赵徽鸾不禁想起国子监里邀她喝酒吃肉的那个帝京第一纨绔,虽为情所困,但神采奕奕。
“你今后有何打算?”
“没想好。”温言坦言,“这些年温家所作所为,实在有愧大胤百姓。”
是以,温言思忖着,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以弥补一二?
经历了这么些大起大落,赵徽鸾没想到温言依然是如此的美玉性情。
想了想,赵徽鸾问道:“你与裴家姑娘如何?可有需要本宫相助的地方?”
“她很好。”温言认真开口,“她既嫁给了温某,便是温某的责任。只要她一日不离温某,温某便不会弃她。”
赵徽鸾沉默了。
她隐下谢芷瑶回京一事,对温言道:“既如此,你且回府好好过日子吧。你祖父仍在温府,本宫给你祖孙二人话别的机会。”
“谢殿下体谅。”温言大礼拜下。
在入昭狱那会,温言便托人给赵徽鸾带口信,温府参与晋王之乱,与裴晚棠无关,裴家早已接回裴晚棠。
此时出宫,宫外已无小厮与马车等候,温言走了很长一段路,去租了辆马车,赶去裴府。
裴家门房见是他,不唤姑爷唤公子,不让他入府。
“温公子还是从哪来打哪去吧,老爷有令,不让公子入府。”
温言低头沉思半晌,料想是他如今的身份配不上裴府门庭,想着如此倒也好,省得裴晚棠跟着他吃苦。
“有劳。”
他朝门房施过一礼,正要走时,裴府里冲出来一个丫鬟。
“公子!公子!你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