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心一起,脚便跨过了门槛,正要落到地面,一只茶盏飞过来砸在他脚踝上,震得他腿麻。

“容良胥!你”

云嵩恼了,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可是容谙轻飘飘扫了他一眼,眸光平静,宛若一潭静水,他就偃旗息鼓了。

又有些不甘心,他重重哼了一声,脚尖一转,折往院子方向。

就离谱!

想他堂堂安南侯,带过兵,杀过人,从来都是别人见了他害怕,哪有他见了谁犯怂的?

容谙到底什么鬼?

坐在石桌旁的云嵩,使劲抖着二郎腿,越想越不服气。

余光里瞥见容谙气定神闲地从书房里出来,他又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哪曾想,容谙来到他身边,二话没说,一脚踹掉了他的二郎腿。

“……”

险些栽倒的云嵩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容谙。

容谙眸色冷厉:“明日就要入瑶光殿,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云嵩撇撇嘴,本想回怼几句的,又莫名心虚。忍了忍,还是问出来。

“你不会真把我当弟弟管教了吧?”

想起这几日燕都城里关于安南侯的流言,容谙目光又冷了几分。

“你若是我胞弟”

他视线落在云嵩腿上。

云嵩莫名觉得后背发凉,悻悻然把腿缩到了石桌下。

容谙把这几日朝堂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云嵩先是听得一愣一愣,然后听笑了。

他斜睨着眼看容谙:“是不是你家殿下出手了呀?”

容谙给了他一记眼神,没答话。

但看得云嵩扬起了眉毛:“殿下仗义!待我改日进宫,好好同殿下道个谢!”

“不必。”容谙淡淡道,“你的谢意,我会替你转达给殿下。”

“不是,你这……”

云嵩思索良久,没想出来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想了想,他试探性开口:“你是不是在真宁公主一事上,对我有什么误会?”

容谙脑海里却再次浮现落水昏迷的赵徽鸾,睡梦中呼喊着云嵩的名姓。

那委实是个糟糕的回忆。

他按下此事不答,而是问云嵩:“你此般胡闹,是不打算见你那未婚妻了?”

云嵩听了,直摆手:“不见了,不见了,没什么好见的。”

“世间美人千千万,我为何要把自己栓死在婚约上?她若已经嫁人了还好说,万一没嫁人,又是个难以形容的身材长相,难道我也要履行婚约吗?”

“容良胥,你这什么眼神?我为自己着想还有错不成?”

容谙却道:“云逢歌,我知你为人,你不必骗我。”

云嵩:“……”

第119章 海禁

永昭四十二年,九月十二。

天色微亮,晋世子赵新喆就披了件斗篷站到廊下,看着天边逐渐飞起红霞。

他掩帕低声咳了几声,身后传来温霓禾的声音。

“世子,你今日怎起得这般早?”

赵新喆回身,见温霓禾穿着单薄,很好心情地将人拉过来,用斗篷裹进怀里。

他眯眼,面颊蹭上温霓禾的鬓发。

温霓禾并不觉得舒服,只觉得周遭冷意比深秋清晨的寒霜更甚。特别是赵新喆蹭着她面颊,冻得她头皮发麻。

可是,她不敢说,也不敢推拒。

便听头顶传来赵新喆幽幽然的声音。

“世子妃呀,本世子今日通体舒畅,开怀得很。”

“是、是因为安南侯吗?”

“世子妃聪慧。”

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