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

赵新喆未语先笑:“这是臣的小晋王府,殿下不必如此戒备。”

见赵徽鸾仍是不动,他以帕子掩唇,经过赵徽鸾身侧时,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话。果然,赵徽鸾眼神动了动,神情变得凝重。

她示意念夏与拂冬在原地候着,她则跟着赵新喆进了边上的水榭。

赵新喆客客气气示意赵徽鸾坐下,然后很不客气地盯着赵徽鸾打量,冰凉的目光好似毒蛇爬过肌肤的每一寸。

赵徽鸾深感不适,喝道:“放肆!”

却见对方玩味的眼神中闪过惊喜。

“殿下真的很不一样了呢!”赵新喆低头又咳了两声,平复后又是阴缓的语调,“原来竟是殿下,可叫臣好找。”

赵徽鸾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方才赵新喆经过身边与她耳语的内容赫然是:殿下可还记得永昭四十三年的冬天,跪在雪地里的滋味?

她心里登时升起一个荒唐又合情理的念头。

这厮居然和她一样,都重生了!

便听得面前又道:“臣还记得殿下跪在雪地里那卑微的姿态呢,可没现在这般恣意。”

“让臣算算,殿下是何时回来的?应是八年前吧,本该自缢狱中的靖武侯世子同老侯爷一道回了北境。王敬时也是殿下的手笔吧?还有”

赵新喆拿下掩唇的帕子,朝赵徽鸾望过来:“还有五月汛,六月涝。”

赵徽鸾冷静下来,暗暗思忖,如果赵新喆一早就重生回来,早在事态与前世发生偏颇时,他就该出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也就是说,此人才重生不久。

“你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些?”

赵新喆明显没料到,在被t拆穿重生一事后,赵徽鸾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连方才肉眼可见的紧张都消失了。

为何要说这些?

拆穿赵徽鸾,等同于坦白自己也重生。

赵新喆勾唇,眼神玩味戏谑:“许是臣太寂寞了,遇见殿下竟生出些许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之感。”

啪嗒

两人视线齐齐转向屏风。

“什么人?”赵新喆冷冽的口吻里染上杀意。

赵徽鸾也紧张起来,屏风那边转出来一个人,竟是神情莫名的章云驰。

“章晏礼!你怎么在这?”

赵徽鸾冲上前斥问,却是将人护在了身后。

章云驰一脸无辜道:“我一早就在这了,是你们不打招呼先闯进来的,可不能怪我偷听!”

说是如此说,章云驰不动声色地挺身站了出来。

“原是靖武侯府的小世孙啊。”赵新喆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竟是丝毫未将章云驰放在心上。

章云驰隐约感觉受辱。

“殿下。”赵新喆唤了声赵徽鸾,他视线一动,落在远处花墙下的容谙身上。

“殿下可曾见过容侍郎发疯的样子?”

“你说什么?”赵徽鸾凝眸不解。

赵新喆却是不再开口了,他掩唇轻咳,迈出水榭,视线轻飘飘再度扫过容谙,对方似有所察觉,也朝他这边望过来。

赵新喆勾唇笑笑,眼神冰凉。

啊,上辈子的容谙可比这疯,得劲。现在这个,瞧不上。不过,疯的人,装的再风光霁月,他底色也是疯的。

赵新喆脑海里浮现前世容谙与他说话时的场景。

“再高的檐宇都压不住振翅欲飞的雀。”

“天下无一人可以挡吾路。”

那个眉眼沉沉,沉淀着野心与阴谋算计的容谙,那个疯起来能撺掇他弑父夺位的容谙,他可真的太喜欢了啊!

赵新喆走远,章云驰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可是他面上忧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