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病房里只能搁下一张陪护床,所以我和贺漫野选择回家住。
睡到半夜,冷风从窗户钻进来,我打了一个寒颤从梦中醒来。
起身去关窗,却在一楼路灯下看到了贺漫野。
他正和顾一曼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什么时候下去的,我不知道。
因为在二楼,加上隔音不好,他们的对话我都能听到。
顾一曼在啜泣:“你明明答应好要陪我旅行又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
贺漫野心疼地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解释道:“她爸住院我不得不过来。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不是看上一款包,我买给你当做补偿好不好?”
“我不要包,我只要你!”顾一曼情绪上头,扬声问,“贺漫野,你到底爱我还是她?”
贺漫野紧张地将她搂地更紧:“当然是你,从来只有你。”
我缓缓关上窗户,木然地摸了摸眼睛,一片湿润,才发觉自己流泪了。
纵然已经心死这么久,但在刚刚那个瞬间,我的心还是不好受。
他确实很喜欢顾一曼,我想。
三天后,父亲出院。
他们执意要把我和贺漫野送到机场。
渝州机场。
贺漫野第三次抬手看表,催促:“还有半小时登机,得快一点了。”
父亲把装了鸡汤的保温桶塞到我怀里:“你妈特意给你熬的,路上喝热乎的。”
保温桶还带着余温,可我的指尖却像浸在冰水里。
母亲把我拉到一旁,悄声叮嘱。
“囡囡,你年纪也不小了,趁还年轻,抓紧时间跟漫野生个孩子。”
“有了孩子,男人才会真正的收心。”
敏感如母亲,她已经察觉了一些什么,只是没有点破。
我的心微微刺痛,只说:“你跟爸爸保重身体,我们先走了。”
从前我不愿生孩子,是因为没有做好成为妈妈的准备。
现在更不可能生了,我不想要任何跟贺漫野有关的羁绊。
上飞机后,贺漫野体贴地给我递来温水和晕机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上次顾一曼团队邀请我合作举办摄影展。我想着能接她的名气和资金宣传我们工作室挺好的,就同意了。”
我默了默,轻嗯了一声戴上了眼罩。
落地后,贺漫野拉住要回家的我,说今晚带团队聚餐。
念在这几天他照顾我爸的份上,我便没有拒绝。
到地方后却发现,顾一曼和她的团队也在。
贺漫野在餐桌上宣布了他和顾一曼合作共同举办摄影展的消息。
全场鼓掌欢呼。
早已得知消息的我埋头吃菜,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的菜有点苦。
“多吃一点,这几天你都忙瘦了。”
贺漫野夹了一个鸡腿放在我碗里。
“谢谢。”
“傻子,跟我客气什么。”
紧接着,他又夹了另一个鸡腿给顾一曼。
“未来的行程很辛苦,你也多吃点。”
我拿筷子的手一顿。
顾一曼欢喜地看着碗中的鸡腿,按耐不住喜悦:“谢谢漫野哥。”
我顿时觉得味同嚼蜡,将那只鸡腿放置一旁。
不等饭局结束,我便找了一个借口先走了。
进组日期近在咫尺,我得加速完善我的剧本。
步行到只隔了一条街的市图书馆,埋头写到闭馆时间。
天已黑透,我打了一辆网约车回家,下意识查看手机,贺漫野的消息栏还停留在昨天。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