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已经奄奄一息，咳出的血将他的衣襟染红一大片。

阿川看着眼前的一片绯红，蓦地想起自己吐血身死那天，那剧烈的疼痛仿佛又清晰地出现在他身上。

像鬼魅一样将他包裹，透不过气的绝望。

他无助地抱紧怀里的玉婆，眼睛已经干涩再也哭不出眼泪。

“阿婆，阿川买了吃食，我们尝尝好吗？”阿川哽咽道。

玉婆已然痛苦地说不出话语，却仍旧慈爱地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个苦命的孩子。

阿川为玉婆熬药，漆黑苦涩的药液像是他黯淡无光的命运。

玉婆艰难地喝下去后，陷入了深睡。

即使在梦中也时不时疼痛得发出呓语。

阿川一夜未合眼，他放心不下，守着玉婆一整晚。

第31章

数声嘹亮的鸡鸣唤醒了白昼。

玉婆的病并没有好转，每日只能在床榻上痛苦地呻吟，动惮不得。

阿川很自责，要是自己不把玉婆带到天界来，玉婆还能落叶归根在桃花源，自己也能和玉婆度过最后一段平静的生活。

而现在，玉婆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颠簸，两人被困在天界，寸步难行。

他愧疚极了，低垂着头暗自责怪自己。

玉婆强撑着一丝力气，爱抚似得摸了摸他的手，以示安慰。

日后，阿川只能和玉婆在天界相依为命，东躲西藏。

而另外一边的曜月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她一个人来到羲寒声的坟墓。

坟墓的四周已然长满杂草，开着稀疏几朵不知名的小花。

曜月挥刀摆动，顷刻间杂草在刀光剑影之下簌簌落下。

晨光熹微，投射在羲寒声的石碑上。

她走近羲寒声的坟墓，指尖轻轻抚过墓碑上羲寒声的名字。

曜月转身回眸的瞬间，却猛然定住了！

只见几步外，光在尘间缎带般绵延，丝丝缕缕投下一片柔和美好。

羲寒声孤身正立在晨光中，周遭像是褪去了颜色，他的轮廓却镀金般发着光，竟比光还耀眼夺目！

曜月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他。

她再一晃眼，那位置却是空空荡荡。

她黯然失落。

曜月不死心地将羲寒声的棺木一人刨挖出来。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冲撞到死去的羲寒声了，只固执地希望他还活着。

曜月颤颤巍巍地打开棺木，里面应该长眠在此的羲寒声却不翼而飞。

她大喜过望，左右环顾。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的。”

“寒声，等我，等我来找你。”

曜月欣喜地自言自语道。

曜月回到凌霄灵殿，心想：既然那日羲寒声躲着她，想必是不想暴露于人前。

她便暗中派遣手下在天界去寻找羲寒声。

阿川知道自己早晚会暴露，却不能离开天界。

眼下玉婆重病在床，自己必须要照顾她。

他就在这躲躲藏藏，心惊胆颤的日子中一日一日煎熬着。

这日，阿川睡醒起来。

他便看见玉婆坐在床边慈祥地望着他。

精神头极好的样子，玉婆亲切道：“阿川，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阿川心里隐约察觉到什么，却默不作声。

“我的好孩子，你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

“阿婆不能再陪你了……”

玉婆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便无力地瘫倒在床榻边。

刚才那幅温情的画面仿佛昙花一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