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掐着自己的脖子,躬身看见地上落了?一滴泪。

她拂袖擦去?,李生忧虑着一双眼看着她,辞盈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狼狈了?,可能也没有伤心到极点,此时竟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说了?一声“抱歉”,低声找着理由:“前两日病气可能还没走完,我先走了?,你?身体?也不好,传染给你?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生想说“没关系”,辞盈却已经起?身走了?。

她身后,李生凝着一双眼,等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扇子。

好心的夫人?说要为他?换一柄新扇子。

......总是?那么好心。

太好心了?,让他?这?样冷心肠的人?都有些受不住。

“谢家啊......”李生想着,将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转身向府外?走去?。

守门的侍卫早已认识他?:“夫子,又去?买药吗?”

李生咳嗽着:“嗯......这?些天,咳得越发严重了?,小兄弟离我远些,怕染了?病气给你?。”

侍卫拍拍自己胸脯:“夫子别担心,小的身体?好的嘞。”

李生笑笑,出了?门后眼中?的笑落了?下来,佝偻着身子,移开帕子时,上面竟真的有血雾。

扇子挂在书生腰间,摇晃着李生为数不多的良心。

......姑且算作良心吧。

*

烛三处理完漠北那边烛二那个?废物惹出来的乱子之后,回到江南已经是?九月了?。她寻到墨愉,汇报漠北那边的事情,她嘴上说着漠北的情况,眼睛一刻不落地落在墨愉身上。

期间偶尔夹杂着一句:“师父,你?怎么瘦了?”、“师父,我做的好吗”、“师父,你?都不对我笑了?”,烛三今日换上了?婢女的衣裳,墨愉看着:“你?等会要去?找夫人??”

烛三摸了?摸脸:“嗯嗯,等会捯饬一下脸就去?,公?子那边师父去?交代吧,他?也不是?很喜欢见到我,烛二真是?个?废物,这?些年如果不是?烛一给他?扛着,不知道能做成什么事情,连漠北那边那么小的事情都处理不了?。”

“宇文拂如何了??”墨愉问着。

烛三语气依旧慵懒,眼睛直直地看着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她师父的腰可真......

“烛三。”墨愉冷道。

烛三忙笑着说:“被关在地牢里,应该在等他?爹露马脚,但宇文舒也是?一个?老匹夫,听见风声后就按兵不动,就连我都没有查到多少事情。”

墨愉沉默一会,看向烛三:“你?之前同我说夫人?很喜欢你?。”

烛三点头:“我也很喜欢夫人?。”

墨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烛三的人?,他?凝声问:“你?确定你?没露馅?”

烛三遮住自己的脸,变了?嗓音笑着问墨愉:“这?样师父认得出我吗?”

墨愉转身就走了?。

烛三吐吐舌头,怎么一点都不让她逗。

她也没追上去?骚|扰,蹲下身开始对着铜盆中?的水面画自己的脸,等全部画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烛三准备起?身去?寻辞盈。

天色已近黄昏,烛三敲了?门没有听见辞盈的回应。

她翻身进了?院子,在树上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辞盈。她想起?墨愉同她说前两日辞盈生了?病,悄无声息到了?辞盈身边,拿起?一旁的衣裳为辞盈披上。

她趴在辞盈对面睡了?一会,伸出手为辞盈探了?探脉搏,见没什么事才放下心。

烛三看向不远处的烛火,她的手很轻地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