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愉听见青年唤自己的名字,他俯下?身,耳边传来青年温和的声音:“他们看上去是不是很像一家三口。”

墨愉身体一僵,身旁青年甚至还在轻笑:“温柔却不管事的父亲,严厉却心软的母亲,哭泣长?不大的孩子......”

青年眉眼中?带着笑,但很快疏于平淡,酒液染湿浅薄颜色的唇,洁白修长?的手?指缓慢地?环住青绿的酒杯,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宴会。

不远处,朱光“啧”了一声,辞盈问怎么了,朱光笑着说:“今日晚上要下?雨,姑娘记得关好窗户,不对,门和窗户一起关上吧。可要安神汤,奴去为姑娘端一碗,晚上能睡好些。”

辞盈婉拒了朱光的好意,看了看晴朗的夜空,轻声道:“会下?雨吗?”

李生跟着看了看:“应当不会吧,早晨我看了石阶下?的蚂蚁,他们并没有?搬家的样子。”

王初于打了个哈欠,辞盈摸了摸她的头:“回去睡吧,明日我们为你先温习一遍前面?的诗文。”

王初于点了点头,同两位夫子告别。

辞盈本来也不想?参加宴会,王初于回去了,她自然也起身,起身之后遥遥看了一眼高?处的主座,发现巡抚大人竟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席了,只剩夫人一人在上面?应酬,下?面?还有?一方位置也是全?空着的,但剩下?的人都还很热闹。

的确如婢女所言,邀请了很多人。

那时辞盈没有?想?到,这些人里会有?谢怀瑾。

临睡前,她想?起朱光的嘱托,看了眼星空之后关上了窗,门也照例锁上了。

后半夜的时候,谢怀瑾坐在辞盈床边。

他眼眸很淡地?看着辞盈,手?很轻地?拂过少女身上的薄被,朱光传来的消息上写?的一条条关于辞盈的事情在他脑中?闪过。

夫人今日淋了雨,生了风寒,嗓子变了声音。

夫人今天喝了两次水,可能天气太?热了,没有?什么胃口。

夫人在梦中?念了一次公子的名字。

夫人做了噩梦。

夫人同李生今日讲了四十二句话。

夫人今天因为巡抚家孩童的胡言笑了三次。

夫人不是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

夫人开?心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

夫人在梦中?念了公子的名字,一次,在梦中?念了二小姐的名字,七次,在梦中?念了茹贞的名字,九次。

夫人不开?心。

一直到天稍亮时,青年才?离开?。

梦中?的辞盈又唤着谁的名字,谢怀瑾没有?听清,案几上摆着几卷书,他走过去借着微亮的天色看了看,多是些小儿?启蒙的,他翻了翻,发现辞盈好像在编书。

他回身看了辞盈一眼,坐在桌前,眼中?浮现朱光没有?记录下?来的一些辞盈的日常。

夜深时,少女俯身在书案前,将?纸张揉了又展开?,想?了想?将?一部分东西划掉,沉思半晌后又写?下?来。

窗户平日应当是不关的,内角有?一层浅浅的灰,只有?中?间那一处很干净,应该是少女经常倚在上面?,看星星,看月亮,或者看着远方。

谢怀瑾用指尖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尘,随后又用帕子将?手?指擦拭了一遍,他回身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少女,起身离开?。

墨愉问:“不直接带夫人回去吗?”

破晓时分,天光黯淡,一切朦胧得恍若蒙了一层雨雾,青年一身素白的衣裳长?身玉立于台阶上,白玉一般的手?指清淡地?拾起肩上的花,声音平淡:“墨愉,江南同长?安可有?哪里不同?”

“无?。”墨愉猜不透青年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