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捏着手中的银子,眼眸红透地望向对面狼狈的人:“娘说你最近几日根本没有回家,上次,上上次,我给你的钱到底去哪了?”
茹贞已经要哭出来,男人却只在她身上搜寻着什么,看见钱袋子时眼睛一亮:“好女儿,给爹给爹,上次是意外,不要听你娘胡说,她懂什么,好女儿,给爹......”说着就要去抢,茹贞死死摁住 :“我知道你是去赌了,骗子,你是骗子,不许再赌了,用这些钱去把你欠的钱还了,然后......”
茹贞看着男人还在流血的腿,裤子上满是脚印的痕迹:“剩下的钱去看大夫,爹。”茹贞蹲下来,强装的眼泪掉下来,蹲下来心疼地用帕子擦去男人腿上的血,洁白的帕子刚一碰到裤腿,就立刻被染红了,帕子移开的时候,上面除了血之外还混着灰尘。
男人摸了摸蹲下去的女儿的头:“好,好......好。”黑夜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却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他实在太着急了,说完这三个好字,就死死攥着装着银子的荷包一瘸一拐地走了。
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茹贞背对着门哭起来,手帕上面都是血擦不了,她干脆就用衣袖左右两下抹去了眼泪。但一边抹,一边掉,茹贞干脆蹲下来抱着头哭。眼泪尽数砸在黑夜里,守门的侍卫收了银钱并不围观她的狼狈,茹贞却还是走远了一些哭,其实并不知道她在哭什么,爹答应她还了钱就回家,答应她了不是吗......
如果小姐还在,如果不是下个月初书院的考试中辞盈起码要拿到同班三甲的成绩导致她必须花费大量时间温书,如果夫人那边情绪稳定春桃那边少些监视辞盈每日不用那么疲于应付各方的试探,辞盈或许......不,辞盈一定会发现茹贞的异常。
那样,或许事情就不会走到日后那一步。
第4章 起冲突 没关系辞盈会原谅她的。……
休沐的三日,辞盈大多数时候都在温习功课。
听霜院毕竟曾是谢家嫡小姐的院子,其精致奢华层度只在主院以下。谢素薇逝世之后,除开一些需要焚毁的衣物和被褥,其他绝大部分东西都保留了下来,包括书房内一些古籍和手稿。
辞盈将那些手稿小心铺开,又铺开一张宣纸,执笔小心临摹小姐的字迹。这对辞盈来说并不算难,她和小姐的字迹本就同根同源,从前小姐实在没有精力时,也是辞盈接笔过来完成功课。
辞盈端正着身体,持笔落下一个个相似的字。其实一开始就很相似了,随着辞盈控制力度、笔幅,两张宣纸上的字迹几乎重合。
“滴答......”
字迹被晕染开,辞盈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那一滴泪又切实存在。经历了恍若天光的一瞬后,死亡实在是一件绵长的事情。
辞盈不曾在这些日夜辗转反侧,相反她因为每日书院的忙碌和疲倦睡得很好,梦里尽是些之乎者也,只很偶尔在记忆的角落,她想起有关小姐的事情。
比如她现在临摹着小姐的诗作,很突然地想起,因为小姐身体不好,书房的窗户只开在了侧方,排排的书架之下,两年前的春日身体大好的小姐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手扶着她一手扶着书架,青葱的手指拨着卷卷的书,最后两个人一起摔在书架的尽头,小姐先笑,随后她也笑起来。
茹贞问她读书又什么用?
辞盈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张要拿给夫人看的写着小姐名字的墨卷上,夫子批下的成绩一定要是前三甲。
休沐后,按照澧山书院的惯例,第一日是考核日,考核日后的三日内会公布成绩。
最后一门对策答完已经是黄昏,学子们神态各异,但总归脸色都算不上好,一些偏僻处来的平日功课诗文并不出彩的旁支子弟已经开始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