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飞鸟停在不远处的树梢。
如今,辞盈半倚在长廊上,望着外?面乌黑而落的雨,手指很轻很轻地探了出去。
她第二?次同谢怀瑾提起要将茹贞收为义妹的事情时,谢怀瑾还是拒绝了,青年的声音依旧温和:“如若你不想她再被一方奴契约束,可以写奴书,但是收为义妹妹不太合适。”
辞盈蹙眉问为什么,同时心?里也隐隐地好?奇。
这两年以来谢怀瑾一直伪装得很?好?,几乎对她有求必应。甚至一些她未说出口的东西?,他也细致为她做好?了。
为何?收为茹贞为义妹这般小的事情,谢怀瑾会拒绝她。
辞盈没有得到答案,谢怀瑾不愿意给她答案时,她便瞧不见一点答案的影子。
青年略过辞盈的问题,声音温和,好?似在提醒:“我知你同茹贞姐妹情深,但辞盈你要思?虑清楚,像上次大牢那样的场景,如若茹贞卖身契不是你手中,宇文拂不愿放人,你要如何?保全?茹贞。”
辞盈怔了一下,下意识说:“有你。”
谢怀瑾惊讶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些,也没有再劝。
辞盈却在自?己?脱口吐出那两个?字的瞬间毛骨悚然,回去之后,她惊诧地望向铜镜中的人,明明还是自?己?的脸,如何?变得陌生起来。
权势是麻痹人心?的良药。
即便她自?以为看透了谢怀瑾温柔有礼的皮,明白?谢怀瑾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利用她,依旧会下意识说出依赖他的话语。
仔细想想,这可能是因为......成为谢家少夫人之后,她鲜少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她为安淮流泪,贪官污吏死于?水阁惨案。
她心?念秀女葬身之地,马车停靠在那口井旁,回到长安之后那处宅子的地契被送到她手中。
她担忧身陷大牢的茹贞,茹贞重新回到谢府。
辞盈抽丝剥茧地回想着,铜镜中的人良久才合上眼。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而辞盈那时意识到,她已经习惯了遇见困难的事情寻求谢怀瑾的帮助。谢怀瑾每次都做的很?好?,于?是她越来越习惯用渴求的眼望向青年。
他总是无所不能。
而她总是低头。
不是身体,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