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谢怀瑾去死,不如让她们两个都痛苦地活着吧。

辞盈看?着不远处脸色惨白昏迷着吐血的人,手指一点点冰凉,脸上的泪也干枯成泪痕,她颤抖着躬下身体无声哽咽。

徐云看?了辞盈一眼,缓了一会才继续扎针。

老天无声欣赏这场闹剧,在日午时分,下了一场雨。

彼时,辞盈一行人已经回了谢府。

这一次青年昏睡了三天三夜。

没有人责怪辞盈,最维护谢怀瑾的烛二都劝辞盈去休息,但?辞盈没有,她不信,日夜守这昏迷的谢怀瑾,谢怀瑾三日未醒,她就三日未睡。

辞盈不信,不信已经熬过?了那么多,自?己就是找不到一条关于辞盈和谢怀瑾相守的生路。

谢怀瑾醒的时候恰好是日午,阳光很像前几?日俩人吵架那一日的太阳。

青年睁开眼,看?见脸色同样苍白的辞盈。

他的眼泪就那么落下来。

“对不起......辞盈,对不起......”嘶哑的声音传入辞盈的眼睛。

之所以说的眼睛,是因为?只?有眼睛才能落下眼泪。

两个人对视着,就一同落下眼泪。

然后是蜷曲的拥抱,辞盈被虚弱的谢怀瑾拥抱住,两个人挤在床小小的一侧,辞盈的眼泪埋入谢怀瑾的脖颈中,温热的水流像是心跳浸入青年的皮肉。

辞盈不说“对不起”,她也不想听谢怀瑾的“对不起”。

她不要他的歉疚。

她要他好好地活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但?这并不是谢怀瑾的错。

她哽咽着,在青年的怀中一直,直到青年虚弱的手抚摸上她单薄的背脊,十二月的天她的身上冷的可?怕,像是三月连绵的阴雨。

两个人相拥着,一直到盛午的阳光落下,一直到天色阴沉。

雨滴落下来的时候,辞盈说:“我饿了。”

这三日她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谢怀瑾醒了之后,她才感觉到饥饿。

说着“饿”,辞盈却没有起身,她只?是用牙齿磨着谢怀瑾皮肉,一点一点咬深。

很久以前,她精神?压迫到极点咬下青年虎口一块肉,血肉淋漓,青年却依旧笑着,她咬下来也没有觉得痛快,只?是一遍一遍说“谢怀瑾,我恨你”。

辞盈温柔地尝到了谢怀瑾的血,低垂着眸轻声说:“谢怀瑾,我恨你。”

......

谢怀瑾,我恨你。

谢怀瑾,我恨你。

谢怀瑾,我恨你。

辞盈的唇齿变得温柔,一点一点舔舐着青年手上的血痕,舌尖一点一点划过?伤口,用唾沫将伤口缓慢地封住,亦或者,是从脸上淌下的温热的眼泪。

爱怎会如此痛苦?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痛苦,人们才将其称之为?爱。

狰狞地从斑驳淋漓的心跳中跃出来。

辞盈的身体颤抖着,嘴逐渐松开青年的手腕。

她和她的月亮,都伤痕累累。

辞盈昏睡过?去,过?儿一会,徐云就来了。

徐云第一时间为?辞盈诊脉,确认辞盈无事后,脸上神?情松了一分。

她照例为?谢怀瑾针灸,作为?长期医治谢怀瑾的大夫,那一日徐云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她问:“那日你是怎么站起来的?”

虽然站起来一瞬就倒下去了,后面?靠爬才能移动身体,但?也是站起来了。

谢怀瑾摇头:“不知?道。”

徐云捏着谢怀瑾的腿,问:“现在有知?觉吗?”

“......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