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辞盈睡了一会,想?起什么缓慢抬手,摸了摸辞盈的脑袋。

辞盈睡得并?不熟,这些日也没怎么睡好,刚醒的时?候头?很疼,青年冰凉的手适时?地?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道:“先起床吃饭,等会再好好睡觉。”

辞盈其实不饿,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借着?昏暗看向谢怀瑾,轻声问了一句:“疼吗?”

谢怀瑾摇头?:“不疼。”

辞盈小声嘀咕了一句“骗子”,手却诚实地?将人?抱紧。

......

后面几日都是如此,李军医从来不让辞盈看治疗谢怀瑾的画面,每每诊治时?都让辞盈先出去,徐云日日都来,从第二?日开始就承担了所有施针的工作。

李军医偶尔见到谢怀瑾忍耐的模样,就侧目看看窗外辞盈的身影,他其实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但?流言哪里有自己眼睛看的真实。

徐云很少说话打断李军医思维,只?在一些谢怀瑾的身体受不住的时?候同李军医说起谢怀瑾旁的病,一个病接一个病,听得李军医直皱眉头?,眉头?皱着?,吩咐徐云下针的速度却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开始辞盈干等,后来辞盈就在长廊阴凉处处理公务。

她偶尔看看门窗紧闭的屋子,然后又提起笔批改,一般处理完的时?候,李军医和徐云就出来了。

辞盈提前让人?将册子都收了起来,同徐云和李军医打过招呼后,就进?去看谢怀瑾。

青年除了第一日昏倒,后面许多日都只?是虚弱一些。

最开始没有力气讲话,恢复一些后开口总是先唤辞盈的名字。

“辞盈。”

“辞盈。”

“辞盈......”

辞盈喜欢谢怀瑾叫自己的名字。

她依偎在他怀中,听着?青年的心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这个习惯,可能因为她总是怕青年死了,还有什么比心跳更?证明一个人?活着?呢?

辞盈看向谢怀瑾时?想?,或许也有。

她自己的心跳。

他们相拥着?。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结束,辞盈写信给燕季说明自己这边的情况,让泠月先回去处理一部分?事情,泠月本就想?先回去,于?是辞盈吩咐的当日就起身了。

小碗赶来长安送泠月,她夫婿就抱着?孩子站在小碗后面,泠月在马车上对着?小碗挥手,回到马车里用帕子抹了抹眼泪。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朋友散在四?地?本就是常事。

长安距离漠北太远了,即便没有那么多身不由己,可又有几人?记得下一次相见,每一次都像最后一次,泠月掀开车帘身子往后看,见小碗就站在那里笑?意吟吟地?看着?她,高声说着?“一路走好”。

辞盈将小碗一家邀进?了府,小碗还是叫辞盈“主子”,她女?儿见了也跟着?小碗叫辞盈“主子”,小碗忙捂住小女?孩的嘴,对辞盈说:“主子见谅。”

辞盈牵过小女?孩的手,温柔说:“又又,叫姨姨。”

又又本就是学语的年纪,甜甜跟着?叫:“姨、姨姨。”

辞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金锁,戴到又又脖子上,小碗在一旁惊呼:“主子!使?不得,太贵重了。”

辞盈轻声道:“孩子都唤我姨姨了,没有礼物怎么行,金锁是在寺庙求的,很轻,只?是一个心意。”

小碗便不好说了,只?是红着?眼看着?辞盈。

辞盈摸着?又又的头?,又又玩着?小金锁,辞盈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大金锁,起身挂到小碗脖子上,温柔笑?着?说:“和又又的一起求的,我的小碗的金锁是大的,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