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下起了雨,雨一下就是数日,辞盈心情?不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在一次次针灸时不住担心谢怀瑾的身体,她受不住再有任何人离去?。
从前?辞盈只是针灸的时候呆在谢怀瑾房中?,现在她几乎时时刻刻和谢怀瑾呆在一起。
从前?谢怀瑾拒绝的事情?,在辞盈的沉默中?,他也?无声地应允了。
辞盈是这样一点点被安抚的。
等她意?识到时,她已经彻底侵入谢怀瑾的生活中?,彻彻底底。
青年从前?那些原则一一被打破,无限地包容着辞盈未走出来的伤悲和失落。
一日,辞盈轻声对谢怀瑾说“对不起”。
她到底没?有失去?理智,于是反应过来之后就道歉,她解释原因,却听见?青年温和的笑声。
“没?关系。”青年像辞盈不久之前?那样说道。
长?安下了几日的雨停了,辞盈再去?看“朱光”时,发现她坟头长?了一些蘑菇,她很小心用手?戳了戳,看着墓碑,眼神落在第四排的“朱光”二字上?。
旁边是墨愉的坟墓,当初为了不让朱光发现,按照墨愉的遗志。墓碑上?面甚至没?有名字。
辞盈捡起树枝,在地上?刻了一个。
第一排:“朱光之夫。”
第二排:“朱光之师。”
第三排:“朱光之千千万万。”
第四排:“墨愉。”
又陪了朱光一日,走的时候,辞盈轻轻摸了墓碑的头。
她希望朱光如愿。
来世一定要如愿。
......
谢怀瑾将那只名为“开心”的鸟又送回了辞盈的院子,鸟被泠月调了几日,又开始叫“开心、开心”,辞盈偶尔看书时,就看一眼那鸟。
景相似,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早晨辞盈起床,用过早膳后开始读书,等到中?午去?同谢怀瑾一起用膳,下午看谢怀瑾针灸,晚上?同谢怀瑾一起用膳后回来处理漠北那边的政务。
时间就这样过去?,偶尔辞盈想?起朱光,总觉得那个扶着她的腰将她抱到雪山最高处的少女?还在,她尝试喊朱光的名字,却再也?不见?记忆中?的那个人。
遗憾吗?
遗憾的。
辞盈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释怀,亦或者这一生直到死前?她也?会沉默于朱光的死,她曾想?过如果她提前?知道是不是能阻拦下朱光,但一时又不知道,那样真的是对朱光好吗,她痛苦地生,还是快乐地去?赴死。
每个人好像答案都不一样,辞盈做不出选择,因为尘埃落定。
可她将这样的思绪带到谢怀瑾身上?,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她要他活着,长?久地活着,哪怕她每日因为他的痛苦不忍侧目,她也?希望他能活下来。
五月中?旬的时候,谢怀瑾发了一场大烧。
向来散漫的徐云也?不由严肃起来,难得让辞盈出去?,自己在房中?施了一夜的针,出来时已经浑身失去?力气,后来辞盈才?知道,那一夜徐云的手?差点废掉。
但此时辞盈的眼里只有谢怀瑾,他实在表现地太平和,她总是忘了他还病着,她守在他床边,一直到青年醒了才?松口气,一颗心却也?还没?有落地,哭着拥抱住谢怀瑾。
“辞盈?”谢怀瑾的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辞盈哽咽着:“你终于醒了。”
怀中?青年安静良久,眼睛看着辞盈,眼眸逐渐变得温柔。
这是辞盈无比熟悉的眸光,她意?识到不对看向青年时,就见?青年启唇,笑容美?好:“我还以为是梦。”
辞盈忙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