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无声扶好青年手边的茶水, 将其摆放到一边,即便知晓青年看不见, 他也没有?肆无忌惮地打量,只用一口饭看谢怀瑾一眼。
青年无奈道:“辞盈。”
辞盈听?明白了,他知道她一直在看他。
她抬起手在谢怀瑾面前挥了挥, 好奇道:“会有?感觉吗?”
“嗯,会有?光影的差别。”说着,谢怀瑾准确抓住辞盈挥动的手。
辞盈心怔了一下?。
她用了些力气,青年就温柔地松开了, 辞盈用着饭,眼泪就落下?来。
她哭得很小声, 于?是谢怀瑾没有?听?见。
光影交错的感觉逝去,青年整个人都安静下?来,这?就是这?两年他的常态。婢女们听?从吩咐都只沉默地伺候,烛一烛二?偶有?交谈也多是因为公务。
其他的,谢怀瑾见的人只有?大夫。
辞盈突然想起朱光, 压了压声音里面的哽咽,轻着嗓子道:“朱光呢,不在府中吗?”
青年摇头:“不知。”
烛一在旁边说:“朱光姑娘前些日子回?府了,带回?来一个大夫,只是那大夫身上也有?很重的伤,还需要些时日才能下?床。”
在漠北时辞盈听?过一嘴,但具体的也不知道。
她又看向谢怀瑾,饭吃到嘴里酸酸的。
她不知道谢怀瑾的病还能不能好。
眼睛,耳朵,腿,这?些只是在明面上,内里如何,她也不清楚。
晚膳后,烛一又端来两碗药。
辞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谢怀瑾饮用。
两年下?来,比从前好了一些,可还是会呕吐,辞盈上前为谢怀瑾拍背,她问:“一直这?样吗?”
“嗯。”青年声音有?些嘶哑。
辞盈拿过茶想递给谢怀瑾让他能漱口,但谢怀瑾推了推:“无事,我先喝下?去吧。”
两碗药谢怀瑾喝了半个时辰,他习惯了,却担心辞盈会不耐烦。
只是快一些了,就忍不住呕吐,比从前好一些,大部?分时候是干吐,但喝的急了就会吐出一些药汁,浓郁苦涩的草药味蔓延在辞盈鼻腔间,她轻轻握住谢怀瑾另一只手,什么?都没说。
用膳时不觉,两碗药消去了青年大半精力,他撑着眼皮想留在辞盈身边,却被辞盈发现了,辞盈推着他去睡觉,又像是知道他所?想一样:“去睡吧,我明天?还在。”
等谢怀瑾熟睡后,辞盈一个人出了屋子。
同谢怀瑾相处过程中无数次忍下?的哽咽,在此时同化作天?空中的悬月,辞盈沐浴在月光中,滚滚的泪如雨。
她推开房门背对着坐下?来,她的确不在意那些世人定义的残缺。
但她舍不得。
舍不得谢怀瑾就这?样过完一生。
......
燕季收到信已经是三日后,仔细读了三遍信,燕季去拜访了一位老军医。
从前随着义父一起出征的,后来义父死在一场战役中,这?位姓李的军医就退了下?来,二?十年时光荏苒,燕季每年都会去拜访老军医,万幸,李老军医一直身体康健,没有?那些战场上退下?来的人的毛病,如今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子。
当初谢怀瑾的刑罚一部?分是他做的,另外一部?分是宇文拂的人做的,但说到底都是漠北的士兵,折磨人的法子无非就那几种,信中辞盈问有?没有?法子治好谢怀瑾腿上的伤,燕季记得,这?方面李军医很擅长。
“李伯。”燕季见门从里面拉开,对着老人道。
老人很精神,依旧保留着军医的习惯,看见人先上下?左右打量一圈看有?没有?伤,见燕季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