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停下来后,对着?辞盈的方向说:“烛一,将剩下的药端来吧。”
辞盈止不住的心?颤,手也在颤抖,她从外间端起?药盘,向着?青年?所在的地方走去。
药汁在碗中摇晃,辞盈用了很大?力气才将托盘稳住,她跪坐在谢怀瑾对面,将药放在青年?身前?,再将汤勺递到青年?手中。
然?后辞盈就看见?,青年?睁着?眼在案几上摸索了起?来,一直到修长?的手指扶住药碗的边沿,辞盈咽了一口口水,眼眸开始泛红。
她的对面,青年?听见?眼泪的“啪嗒”声,抬起?眸向辞盈所在的地方看过来。
青年?身上那双辞盈曾觉得最为造物主偏爱的眼睛,如今失去了光泽,此时辞盈同谢怀瑾只隔了一个?案几的距离,辞盈能从青年?眼中看见?的只有漆黑灰暗的一片。
谢怀瑾看不见?了。
辞盈用了很久才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对面的人将药碗悄然?放下,有些茫然?地问?对面的人:“是辞盈吗?”
辞盈想说“不是”,远处一只熟悉的鸟雀却叫起?了“辞盈、辞盈”,辞盈眼泪落下,哽咽着?开口:“不是。”
青年?停顿一瞬,温声道:“怎么到长?安了。”
说话间,他将帕子推到她身前?:“吓到你了吗,没事,习惯了其实?没什么。”
辞盈看着?被推到她身前?的白帕,哭着?道:“谢怀瑾,我恨你。”
如果有人千里迢迢来说一声“恨”,谢怀瑾抬起?手抚摸着?辞盈落泪的眼,他的声音温和:“嗯,我知道。”
她该恨他一辈子。
辞盈的眼泪落在谢怀瑾手上,两个?人隔着?一方桌子,明明青年?已?经失明,辞盈却还?是从里面看见?了笑意。
一身雪衣的青年?温柔道:“辞盈,我很开心?。”
辞盈不开心?。
青年?絮絮叨叨讲着?这两年?,说到最后轻声道:“辞盈,那些信你都看了吗?一共应该是十三封。”
辞盈说:“没有,你寄过来的信,我都让人烧了。”
青年?不知怎么笑了一声,又轻声咳嗽了起?来。
辞盈问?:“生气吗?”
谢怀瑾摇头:“如何?会因为这个?生气。”
辞盈捏紧拳,状似不经意问?:“你都写了什么?”
青年?停顿了一瞬,然?后说:“糖葫芦,花树什么的,剩下的我也忘了。”
“对了。”青年?温和问?:“辞盈,你准备在长?安住多久。”
辞盈说:“明天就回去。”
青年?怔了一下,最后说:“也好。”
午后的书房,窗前?的花树果真摇曳,像谢怀瑾信中说的那样,风一起?,花叶落,有些花瓣甚至飘了进来,辞盈莫名觉得自己眼睛泛酸,她明明一点都不喜欢哭。
身前?良久没有声音,青年?以为辞盈走了。
他怔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一只有些失聪,另外一只还?能勉强听见?声音。
嗯,比眼睛好一些。
青年?好似真的温和了下来,不再如从前?一般,温和浮在表面,内里却是锋利的剑刃。
辞盈红着?眼看着?谢怀瑾,从前?她一定不知道,未来的有一日她会因为谢怀瑾不再意气风发而心?痛。
可能是遗憾不分?爱恨。
她问?:“你的耳朵怎么了?”
似乎惊讶于辞盈还?在,谢怀瑾怔了良久后才道:“有一只听不见?了。”
像他的眼睛一样,这些都是很难遮掩的东西。
谢怀瑾说的平静,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