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帕子擦拭着泠月脸上的泪,抬眸看着外?面的天色。
天色已经?黑了,雪还是未停下,谢怀瑾也还没?有回来?。
辞盈坐上了去宫宴的马车,临行前泠霜担忧地说“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辞盈也考虑过,但?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只是苏雪柔的拼死一搏。
苏雪柔所求很好猜,于是苏雪柔等同于将软肋两个字写脸上,以她对苏雪柔的了解,在生命最后关头苏雪柔不会做鱼死网破的事情?,就算要做,也不是同她。
但?以防万一,辞盈还是拜托侍卫去给卫将军传了消息。
就算脱离开夫人那层关系,她每月主动送去的大笔钱财和?粮草,也足够卫将军护卫住她,辞盈盘算着,觉得已事无巨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望向车窗外?鹅毛般的大雪时,心还是沉甸的可怕。
她被?泠月搀扶着走了下来?,泠月自己擦了些粉将红肿的眼睛盖过去了,泠霜不放心到底还是跟来?了,辞盈独自在宫宴上落座。
周围的人依旧用各种各样的眼光打量着她,这些年下来?,辞盈已经?习以为常。
皇帝没?有像之前一样要给谢怀瑾下马威,拥着最近受宠的梁妃早早就来?了,在众人的目光中,梁妃被?皇帝推到了皇后的位置上,大堂内安静一瞬,但?很快又像司空见惯一般谈笑起来?。
歌舞升平,辞盈也不着急,淡淡饮着杯中的果酒。
总会有人忍不住,一宫婢送膳时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她身上,泠月蹙眉处理辞盈衣裳上的酒渍:“这么不小心可知道你冲撞的是谁?”
辞盈悄然按住泠月的手,温声道:“无事,下去换一套吧。”
宫婢瑟瑟发抖的身体这才停下来?:“谢夫人同奴来?。”
辞盈看了泠霜一眼,泠霜留在了宫宴上,让泠月随着辞盈一起去换衣裳,泠月这才意识到什么,捏紧衣角看向辞盈,辞盈点?点?头,几人一起向着宫殿走去。
外?面有一个宫婢已经?等候多时,低声道:“还请夫人同奴来?。”
辞盈已经?决定去见苏雪柔,就没?有再说什么,几人一同到了一处废弃的宫殿,走进去看见一方柱子时,辞盈怔了一下,明白自己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宫中能见面的地方有千千万,苏雪柔只能是故意的,大抵是她上次跟过来?时被?苏雪柔发现了。
辞盈不动声色向身边的暗卫看去,她对于苏雪柔这个人而言心情?是复杂的,环境造就人,她并不觉得苏雪柔能算完全的恶人,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同苏雪柔站在完全的对立面。
但?苏雪柔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她,辞盈在谢怀瑾那里?受够了威胁,谢怀瑾教会她一个道理,如果被?威胁从而妥协了一次,后面就会有相似的千千万万次。
辞盈不觉得苏雪柔对人心的把控有谢怀瑾那般准确,否则苏雪柔就不会用最错误的方式打开这一场交易。
辞盈等了大概一刻钟,先见到的是怀孕的小碗。小碗的肚子隆起,身上衣服干净整洁温暖,除了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苏雪柔随之出现,比起小碗这个人质,苏雪柔的状态更差一些,皇后的华服裹在她身上已经?变得极不合身,她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整个人脸颊都?凹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