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澜进屋与两人商讨了一番,最后定下黎水沿岸布兵的具体策略。
于将军领完任务打算离开,见谢尚书不愿离开,他暗示了一番,但谢尚书依旧如木桩般站在那一动不动。
于将军摇了摇头,他暗示那一番已经够顾忌同僚情意了,谢尚书冥顽不灵,他可不愿搭上性命陪他胡闹。
“何事?”卫云澜掀眸,淡淡瞥了一眼。
谢尚书艰难开口,“殿下,黎水那边粮草运输最为艰难,臣定不负殿下命令,愿为之付出性命保众将士平安。”
卫云澜眸子眯了眯,沉默良久后道:“边关将士不怕战死,但他们最怕受饥寒饿死。”
“谢尚书的使命如此,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程度保他们平安,孤说的可对?”
谢尚书滴了滴冷汗,“是,只是臣有个请求……”
卫云澜:“谢尚书可想好了再说?”
谢尚书咬紧牙关,“殿下可否暂时留下柔儿的命,他是臣唯一的妹妹,若臣在战场上……”
“呵!”卫云澜冷笑一声,他悠悠然靠在椅上,声音残忍无比:“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以威胁孤的?”
谢尚书跪地磕头,“臣不敢,万万不敢!”
“你即刻奔赴南黎,孤便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
“是!”谢尚书颤抖着谢恩。
以眼前这位殿下的性子,若不是一击必中,他不会轻易去赌任何属下的忠心度。
明明不久前,殿下还以礼相待于他。
而如今,他竟有种随时会死在殿下手中的错觉。
殿下真能在短时间内发展如此多的势力?
他觉得不可能。
那就是红颜祸水诱惑了太子的缘故。
谢尚书眼中一抹狠戾一闪而过。
卫云澜既如此不体恤老臣的心,也就休怪他不忠不诚了!
张成自一旁走出来:“殿下,谢尚书恐生出异心了。”
“他生不生异心又何妨,在他以职位便利威胁孤的时候,就已经活不了了。”卫云澜缓缓道。
“孤要的是听话的棋子,而不是与孤博弈的人。”卫云澜的语气冰冷至极,“他到了黎水布粮草后,再派陈易过去,让顾孟二员外辅助,待谢尚书临近边界时,派人假装黎族人杀了他。”
从现在开始,他会刻意培养陈易的势力,谢尚书的功劳就让陈易揽下,不管陈易愿不愿意,这功劳他都必须接下来。
“是!”张成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出了显德殿,张成不着痕迹地抹掉了额角的冷汗。
自家殿下永远都这般沉着冷静 ,考虑事情的长远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别说是生出异心,就是当着他的面,张成亦害怕不已。
……
次日一早温禾就出了东宫赶往小院。
“良娣,殿下吩咐今日走御街,说是有惊喜给您。”喜鹊道。
温禾一愣,大街上能有什么惊喜?
马车绕道来了御街,一整条道满是红山茶。
枝条繁茂,鲜艳夺目。
“这里从前不是牡丹吗?何时换的?”温禾一愣。
喜鹊笑,“近几日换的,殿下待良娣的喜爱恐无人能及。”
温禾笑了笑,没去理会这恭维,命喜鹊彻底支开车窗,小脸枕在手臂上欣赏着山茶花海。
不过一会,前方一红色官袍男子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那人端着两盆海棠,沿着街道失魂落魄地走着。
看身影,有些熟悉。
接近男子的时候,温禾探头瞧他的正脸,正是先前在宫中帮了她的黄声扬。
男子面色憔悴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