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摇头。

两人氛围奇怪,我走在前面,看着陈津瑜付钱,拎东西,没有搭手的想法。

说来也奇怪,我这回不主动帮忙,陈津瑜反而更加心甘情愿地干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超市。

陈津瑜赶上来,一手拎着两袋重物,空着的那只手揽住了我的肩膀。

“老婆,你怎么都不等我。”

好一副恩爱夫妻、冰释前嫌的模样,又是为了在镜头前做戏了。

想必,到时候还要拍下自己和他一起回家的照片。

看着陈津瑜这忍辱负重的样子,我真是觉得他可笑又可怜。

于是我也配合着,冲他笑了一下。

陈津瑜的眼睛跟着亮了,将身边人揽得更紧。

两人上了车,司机依言往回开。

姜蕴骄纵,怀孕之后闹得厉害,陈津瑜经常被磨得整晚睡不着。

再加上舆论对公司的影响,他不免劳累。

“老婆,到家了叫我。”

我看他一眼,没说话。

陈津瑜本只打算闭目养神,可方椿在身边,她的味道让他出奇的安心,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陈津瑜呼吸平稳了,我才对司机说:“老周,送我到法院吧。”

老周是跟了陈津瑜十多年的老人,一开始却是我招进来的。

上一世,如果不是他良心过不去告诉了我陈津瑜出轨的事情,我不知道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如我所料,老周没有拒绝,默默地改了道。

他压低声音,沉沉问道:“太太,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嗯。”我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下午四点不到,烈日依旧,车窗外划过生机盎然的绿色。

不久后,车子稳稳停下。

我准备下车时,陈津瑜悠悠转醒。

“老婆……”

我打开车门,头也没回:“别这样叫我,这种夫妻扮演游戏,已经结束了。”

看着关上的车门,陈津瑜忽然醒了,追下车去。

不远处那个恢弘的建筑上,‘海市人民法院’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我对他下来并不意外,甚至平静地解释道:“我来提交我们的离婚诉讼。”

陈津瑜不可置信地问:“阿椿,你说什么?我们刚刚还说过要一起和孩子们吃饭。”

有时候,我真痛恨陈津瑜这种能够若无其事、粉饰太平的嘴脸。

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这件事情,不是他最会做的吗?

谈恋爱的时候说会爱我一生一世,结婚时说我们有家了,我生下孩子时说此生圆满。

果然,誓言只有说出来的前一刻,会是真心实意的。

而这些誓言,只将我套在了里面,说出这些话的那个人早就走远了。

彼此情浓时许下的诺言,为什么成了只洞穿我一个人心口的箭?

爱人最后会变成亲人,再轰轰烈烈的感情也会趋于平淡。

我早就知道,也早就接受。

于是在陈津瑜的事情上,我次次让步,次次接受,变成体贴的贤妻良母。

可往往是最爱的人带来的伤害最深。

结果就是,我被这段婚姻麻痹太久,让自己和孩子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我平静地看着陈津瑜。

这种平静在陈津瑜眼里甚至有了残忍的意味。

她越平静,他就越心慌,而后他看见她那张饱满而红润的唇在动。

“你之前还以为,我是为了逼你回来才做的这些事情吧?像施舍一样,大发慈悲地陪我逛一趟超市,陪孩子们吃一顿饭,便能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