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阒寂,低气压骇人。
时穗感觉自己完全是在被折磨,解开胸前的安全带,就要推门下车。只是指尖刚摸到把手,她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身后的男人扣着脖子搂回来。
他眉间挂着的霜寒不知不觉全融了,一阵见血:“你又吃醋。”
“我没有。”
时穗今天否认得心平气和,但心跳很快,这种感觉怎么越来越像……撒谎?!她惶然惊觉,连忙避开他的触碰,推搡着就要继续下车。
就听到中控锁门的声音,后路尽无。
她忿忿看向他:“开门!”
谈宿挑眉,“你承认我就开门。”
时穗才不承认,环起双肩靠着椅背,一声不吭地和他耗着。可她不说话,不代表谈宿愿意在这浪费时间,他俯身给她系上安全带,见她要反抗,眼神一冷:“老实点。”
她便乖乖不动了。只能在心里骂人。
“我和郁雾各有心事。”
谈宿到头来只解释这一句,便不多说,重新启动车子。就因为他以前从不解释,说话还难听,现在他给一句回应,都会让人没法怀疑。他要么不说,说了就是真的。
时穗心中模糊的地方全清了,才愿意认真思考叶蓁说的那些话,以及,谈宿刚上车时的态度,都促使她重新思考她和他的相处方式。
可感情这种事,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她也没有再被爱情伤害一次的精力。
“谈颂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她突然觉得自己嘴巴好笨,一开口,就不知道后面要怎么说了,磕磕绊绊的:“我帮他说话,只是觉得他对你很好,希望你们兄弟可以敞开心扉,别再那么怪怪的了……”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着,窗外是急速倒退的街景,给人一种这座城市都在远去的错觉。
时穗又不知不觉抠弄起手指。
谈宿突然问她:“你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的?”
这种严肃的口吻让时穗正经起神色,她知道,横亘在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难逃谈颂坏掉的那只眼睛,按照他的说法,是谈宿害的。
可真正在他们兄弟间游走接触,她觉得谈宿虽然坏,心狠,但对谈颂,没到那么残暴的程度,尤其还是小时候,肯定不如年长起来后恶劣。
她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不小心误伤的他?”
岂料,谈宿哼笑:“我故意的。”
“……”
时穗喉间象是卡了鱼刺,严重失声。她不懂,她以为了解了一点的男人,原来底色全是黑的。那她刚刚的信任算什么?笑话吗?
眼见她脸色渐渐泛白,谈宿不加收敛,“聪明的话就不该来惹我,管他是弟弟还是谁。”
时穗听着,一阵心寒:“我也惹过你……”
叶蓁说她那两刀,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他愿意报复,那她现在恐怕已经尸骨无存。她不会因为自己幸存而感觉侥幸,以为自己在他眼里特殊又重要,她只会觉得他是个不安定的炸弹,带有毁灭性的危险。
想要远离。
车子不知不觉开往别墅的大道,远离市区,速度越来越快,让时穗不适应,感到恐慌,悄悄握住了车内的扶手,声音细紧:“慢点……”
谈宿速度不减,脸色沉着,许久,他低喃:“时穗,我黑透了。”
0072 靠近
以前都是时穗在骂,骂谈宿是恶魔,坏透了。现在他亲口承认,她却无半分开心。他小时候的经历,她大多从别人口中一点一点拼凑完整,可以说是潮湿着成长起来的,被迫接受肮脏的一切。
环境太影响人了,他若良善,未必能顺利长大。说到底,大家都是可怜人。
她不想站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