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到谢家,谢家那边都不曾闹出什么。

可见,是个有手腕之人。

陈嬷嬷劝道:“咱们也不求太多,只求以后在京城,彼此有个照应。”

“是,我欠五妹妹一个人情。”

若非姜霜霜送的药膏,姜玉珍的伤口不会好的这般快。

说着,主仆二人来到偏厅门前。

高丽纸上,人影晃动。

姜玉珍恨不得马上推开房门,去找爹爹哭诉委屈。

门内,突然有人提高了音量。

“娘,陈氏尸骨未寒,我怎能去相看?”

姜兴业低垂着头,用力抓了抓头发,面色颓然。

明明调任回京是天大的喜事,他根本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姜老太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老二,难道你要为那晦气的守孝不成?”

等陈氏下葬,二房院子要拆了重修。

姜老太太甚至怀疑,院子的风水出了问题。

姜兴业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娘,陈氏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怎可如此?”

“老二,娘知晓你的苦楚,可如今陈氏一死,陈家的钱财再难掌握在手中。”

没了陈家送银子,姜府难以维持富贵的日子。

指望为官那点束脩银子,远远不够。

姜老太太起身,露出几分慈爱道:“京城重礼仪,人情往来自是与你外放不同,娘是为你筹谋。”

姜兴业还有些回不过神:“娘已有了人选?”

“自然。”

姜老太太面色得意,“娘给你寻的女子,双十年华,正是吏部左侍郎的嫡亲妹妹小周氏。”

论年岁,也没比姜玉珍大上多少。

家境相貌,样样强过陈氏。

“有周家给你做梯子,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姜老太太拿捏住姜兴业的软肋,“说不定过两年,你会站到你比大哥更高的位置。”

吏部是天官,京城多少户人家,都削尖了脑袋想与吏部搭上关系。

陈氏投缳,让出了正妻之位,真是瞌睡有了枕头。

姜老太太对周家极为满意,又道:“那小周氏早年迷恋话本,曾低嫁给了穷书生,结果穷书生始乱终弃,二人和离。”

不克夫,与姜兴业八字相合。

小周氏恭顺,看着好生养。

过门后,三年抱俩。

如果是生出大胖小子,二房不愁后继无人。

“娘,您……”

姜兴业细细思量,不禁有几分意动。

哪怕不靠周家的关系,因他与小周氏有些渊源。

只不过当年他科考屡屡落地,姜家与周家门第相差悬殊,姜兴业不敢有别的心思。

哪曾想,兜兜转转,二人又可再续缘分。

门外的姜玉珍听到这话,心中悲愤加,直接推门闯入。

姜兴业正要答应的话,硬生生堵在嘴边。

姜玉珍扑通一声跪在姜兴业面前,神色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惊慌:“爹,娘刚走,您就要如此薄情吗?”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姜家,怎能恶毒到这个地步!

姜老太太见状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谁准你进来的!”

姜玉珍把嘴唇咬出血,冷声质问:“祖母,娘在世时孝顺有加,如今她刚离世,您就不怕她死不瞑目?”

“啪!”

一个巴掌,飞快地甩到姜玉珍脸上。

姜玉珍脸上一阵青白,露出惊讶,难过,又憎恶的表情。

爹爹,是她仅剩唯一的亲人,难道已经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