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瑶伸出手?一看,茯苓糕白白嫩嫩的,方方正正一小?块,看起?来?很是喜人。

她点点头,送进嘴里吃了。

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将那些未尽之言都融成了暖意?。

郁清瑶忽然就想开了。

执念就像手?中细沙,握得越紧就漏得越快,倒不如顺其自然,就像池中睡莲那样,该开的时候自然就开了,不必强求。

她将口中甜点咽下,朝郎君甜甜笑道:“好吃。”

见她终于展颜,谢珏紧绷着的一颗心才悄然放下,转身继续去摆香炉了。

一旁的谢宵见兄长?插的香歪了,正要伸手?扶正,目光一错,便见远处紫衣翩跹。

是崔娘子。

方才她带着妹妹们进寺的时候,他就瞧见她了。

那时祭礼尚未结束,他不好过去,本以为她待会儿会过来?和?他说?句话,没想到她竟然装作没看见自己似的走掉了。

谢宵觉得有点委屈。

怎么能当作没看见他呢?

委屈归委屈,面还是要见的,她不来?见自己,那他就去见她。

谢珏见弟弟盯着某个方向许久没说?话,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转角处一道紫衣,是那崔记食肆的店主娘子。

他眉梢微挑,转头瞧见弟弟已?经迈开步子。

谢宵理了理衣袖,语气平常得像在说?去添柱香:“阿兄,我去去就来?。”

谁知不必等他去,崔时钰已?和?妹妹们边说?话边向这边迎面走来?,两行人在阶前撞了个正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谢宵倒是早有准备,压下翘起?的唇角,向崔时钰一礼:“崔娘子。”

听见声音,崔时钰抬头,一愣。

……他怎么还在这儿?

她没想与谢宵和?他家人碰面的,只是方才和?妹妹们聊得入神,寺庙里人又多,又觉得对方应该早已?离开寺庙,这才忘了这档子事。

罢了,见就见吧,毕竟是谢小?郎君的家人。

她福了福身,“谢小?郎君。”又朝他身旁的人一一行礼。

谢父谢母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他们从未见过自家二郎主动与什么小?娘子搭话,顿时来?了几?分兴致,特别是谢母,笑着问道:“这位是?”

细看眼神竟有股兴奋。

不光是她,谢父与谢珏也都极为讶异。

只有郁清瑶,眼神在谢宵与崔时钰身上打了个转悠便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有戏?

谢宵轻咳一声,郑重地朝自家人引荐:“阿爹阿娘,阿兄,阿嫂,这位是城南崔记食肆的店主娘子,中和?节那日咱们尝过的太阳挞糕,便是崔娘子的巧思。”

他话音未落,谢母便眼睛一亮,上前半步握住崔时钰的手?:“原来?是崔小?娘子。”

几?乎不用?特意?回想,当初让她念了许多日的甜嫩酥香的滋味已?然漫回舌尖。

一听“挞糕”二字,谢母的话匣子便打开了:“娘子做的那挞糕是真好,那般金黄酥脆的点心,我也是头一回吃到,真真是妙极了。”

郁清瑶此时也反应过来?,惊讶道:“竟是那位做太阳挞糕的娘子吗?”

她还记得这位娘子不光做了太阳挞糕,当初蜂蜜全城的酱香热饼也是出自她之手?,后来?谢珏为着廊下食打算买下那张酱饼方子,还是叫谢宵去协商的。

这样一捋便能说?得通了。

果真是有戏!

她这位小?叔子已?快到双十年岁,媒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婚事却还没个动静,如今瞧着,终于有点铁树开花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