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往下坐,偏生身子太沉,刚坐下就把桌面震得一响,惊得邻座娘子手里的筷子都差点吓掉了。

“哎哟,吓我一跳!”

见状,田子恒慌忙要起身赔礼,肚子却卡在桌沿站不起来,桌上杯盏乱晃,又?是一阵混乱,最后还是好脾气的李竹替他解了围,把这小小风波度过了去。

看着眼前这幕,崔时钰心?情复杂。

田二郎与殷氏不说和她有?仇,也是差不多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这种情况之?下,她自然不愿意瞧见他们的儿子,更别提让他成为自己的食客。

但换个角度一想,能让讨厌之?人?心?甘情愿把钱放进自己口袋,不也是一件令人?爽快的事么?

更何况田子恒是独自一人?前来,真?正让她心?烦的那两?人?并?没跟着过来,膈应程度更是大大减少了。

崔时钰默默收回目光。

罢了,跟什么过不去都别跟钱过不去。

反正能赚钱,她就当作?是没瞧见吧。

正要溜回后厨,转头忽然瞥见郭大郎挑着湿漉漉的担子,绕开排队的队伍晃到食肆门口。

崔时钰一眼便瞧见担子上面用草绳吊着的那两?条肥硕黑鱼,眼神?一亮,忙出去迎。

她边走?边在围裙上蹭了蹭手,惊喜道:“郭阿叔怎么来了?”

她店里食单上有?道鲫鱼豆腐汤,每日销量也很可观,是以和其他铺子老板一样,郭大郎也是每日清晨把新鲜鲫鱼送过来,这回不知怎么,竟下午也送鱼过来了。

郭大郎笑?着解释:“最后一次收网网上来的,养到明日多半会瘦,想着小娘子你最会整治这活物,便给你送过来了。”边说边将挂鱼的草绳递到崔时钰手中?。

那两?条黑鱼显然是刚出水不久,鱼鳃还在一张一合,银白的肚皮上沾着几片青萍,闻着有?股淡淡的河泥腥气,新鲜得很。

“成,多谢阿叔,明日您来送鱼的时候我再把钱一同结给您。”崔时钰说完便把草绳接了过来。

没想到那两?条黑鱼比想象中?还要沉,甫一接手便坠得她手腕往下一沉。

好沉啊!

她笑?着喘口气:“郭阿叔,您这是把河里头最肥的两?条都捞给我了吧?”

郭大郎哈哈大笑?。

崔时钰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