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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兄弟姊妹,爹娘的面目也早已模糊在辗转的卖身契里,从记事起便如一根野草般活着,几乎没有体会过什么亲情?滋味。
他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那日在集市上被?崔时钰买回了家。
从此一切不同?。
如今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喂鸡,可以光明正大给它们?调配饲料,晨起时总能听见崔时钰在灶间哼着的小?曲,还有阿锦阿宁的欢笑打闹,送完食回来,案几上永远留着热腾腾的朝食。
这些细碎温热的瞬间就像春日雨滴,一点一点渗进?他龟裂的心缝里,他很珍惜。
也许,他见到崔娘子的第一面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阿姊。
李竹抿了抿嘴,越发想快些送完这盒肉,回去?和阿锦阿宁看看那几只小?鸡崽有没有打架,再帮崔娘子多刷几个碗。
他快步走向?目的地,轻轻拍门。
须臾,一个穿着青绿衣袍的圆脸小?郎君给他开了门,似乎刚刚睡醒,脸上仍带着惺忪困意,看见对面的食盒才清醒过来。
差点忘了,二?郎要了琥珀肉!
“小?郎君安好。”
像往常任何一次送食一样,李竹唇角抿出一道?笑容,不卑不亢将手中的热食盒双手递了过去?。
“你?的送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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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文馆。
书室内,一片热闹。
徐佑贤正用略生硬的长安话说:“昨日那崔记琥珀肉,油亮亮的,光是瞧着就好吃。”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突然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受伤模样,“哪知承安竟一口都不分,我筷子刚伸过去?,他、他竟然把碗转开了,转开了啊!”
“当时就该抢一块,管他什么同?窗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