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垂眸羞赧一笑,忽而想起了什么,拉住崔时钰的手,略显严肃道:“二十斤牛乳可不能让你自个运回家,这样,待会儿让我家郎君赶了驴车,给你送到坊里去?。”

方九娘的郎君是?个老实的汉子,闻言从后院探出头来,朝崔时钰憨厚一笑。

崔时钰含笑朝这夫妻二人点点头:“运送费便记在牛乳账上。”

方九娘嗔道:“你我之间?还提什么运送费!”

和胡麻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离开酪肆时日头已?渐高,好在要买的物什只剩最后一样,崔时钰径直去?肉行买了二百枚鸡蛋,高老汉直笑得合不拢嘴。

如此,赵郎君提前付好的定?金即成本费,也?就七七八八花得差不多了。

满载而归,崔时钰慢悠悠从集市往家走,拨弄着剩下?铜钱,盘算着方才买下?来的食材应如何收拾。

突然,她脚步一顿。

只见在她从前出摊卖饼的那棵柳树左前方,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摊子支在那儿,木牌上遒劲有力地写着“长安第一饼”,旁边还画了个红圈,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崔时钰垫起脚瞅了两眼。

那饼摊前冷冷清清的,与堪称豪华的排场大不相符,只有个佝偻着背的老汉站在那儿啃饼,咬了两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叹道:“唉,也?不知那崔记酱香饼什么时候出摊!”

“……”崔时钰感觉鼻子痒痒的,有点想打喷嚏。

她眯了眯眼,这应该就是?柳七娘和她提过的“模仿者”了。

那摊主是?个瘦削的年轻人,穿着灰扑扑的粗布短打,正低头揉着面团,动作倒是?还算熟练。

似乎察觉到视线,他猛地抬头,恰好和崔时钰四目相对。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便迅速低下?头,假装专心擀面,面皮被他擀得一边厚一边薄。

崔时钰静静看?了两秒,没说话,转身走了。

她的酱香饼,用的是?精心调配的酱料,面团发酵的时辰、火候的掌控,还有上至炸鸡排下?至萝卜丁等各种小料,都是?她认真琢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