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集市上吃也无非就是那几样:粥、饼、馒头、糕点……无甚新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顿不吃支撑不住整整一上午的巡逻,是以武长青虽然没什么食欲,但还是端起粗瓷碗舀了好几大勺粥。

粟米粥不知是什么时候熬好的,已没了热腾腾的蒸汽,只还隐隐温热,粟米估计也是陈的,熬煮出来一丝米香也无;胡饼又干又硬,勉强能寻到几粒烤得发糊的胡麻;腌菜除了咸没有其他味道。

武长青一口胡饼配一口粥,大口咀嚼吞咽着,眼神发空,活像一台没有感情的进食机器。

直到最后一口饼嚼完,他今日的朝食便算用完了。

公厨内其他武侯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虽然肚子吃饱了,却没有丝毫喜悦,个个面如腌菜色。

“整日都是胡饼,烦死了!”

李二一边用勺子在粥碗里“戏水”一边抱怨:“这粟米粥里面的米也太少了,稀汤寡水的。”

“那是你不会盛。”钱四凑过去悄声对他道,“我有个独门秘籍,你每次盛粥的时候把长勺放到最底,慢慢捞上来注意了,动作一定要放慢,这样就能捞上很多米了。不信你试试。”

李二依言一试,果然盛上大半勺米来,喜道:“果真如此,钱四,还是你点子多!”

听到他们的谈话,武长青浅浅勾起一个笑,没有出声阻止。

用完朝食,武侯们在铺内集合完毕,开始进行上午的巡逻,沿着坊墙慢行,仔细检查坊门门锁是否完好,有无可疑脚印或攀爬痕迹。

坊内居民大多还在熟睡,只有远方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宁静。

一直行至西市,坊间才浮起一片喧嚣。

面对这些热闹场面,武长青早已视若无睹见怪不怪,只按着仪刀继续沿街道巡逻,偶尔向摊贩和行人询问情况,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或物品。

忽然,一道清亮的吆喝声破开嘈杂,脆生生地撞进他的耳朵。

“酱香热饼,新出炉的酱香热饼‘梅香映雪’、‘翠玉生香’、‘金乌抱月’、‘金玉满堂’,四种口味,任君选择!”

这句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稚嫩的童声跟上:“酱香热饼,酱香热饼,可好吃了!”

两道声音各有不同,一清脆一甜润,一听便知是两个伶俐的小娘子。

武长青不由驻足回首,那喊话声果然分别来自两个小娘子,大的那个眉眼间很是英气,吆喝起来很有几分不同;小的那个扎着双螺髻,靠着树干,手里举着块干荷叶包着的面饼,边吃边说:“阿姊手艺,长安独一份!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哦!”

大的那个在旁边接着喊:“‘梅香映雪’素饼三文,‘翠玉生香’加菜四文,‘金乌抱月’加蛋六文、‘金玉满堂’菜蛋都加是七文!”

梅香映雪,金乌抱月?

这都是什么?名儿还怪好听的。

武长青本不想过多停留,却被这饼子的独特名字勾得十分好奇,跟在他身后的李二和钱四也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言语,但都不约而同走向那柳树下的卖饼小摊儿。

挤过里外几层人群,三人发现那小摊的陈设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简单整洁:推车、连着炭炉的饼铛,旁边放着几个陶罐,一罐红油,一罐赤酱,还有切碎的鲜灵葱花、腌菜是萝卜丁,切得大小正好,亮汪汪地泛着勾人食欲的橙红油光,直甩出他们公厨好几条街;食盒里装着新鲜白苣和煎好的荷包蛋。

摊位上方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崔记酱香饼”几个大字,字迹飘逸,引人注目。

崔记?

武长青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摊位后的女郎身上。

对方青布束发,素色襦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