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外套,拿起桌边的手套,目光在食指指节上一顿,随口问道:“虞渊在哪?”
秘书一愣,连忙查了一下日程,回答:“在中央大厦会见前任财政部长。”
周暮时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戴上了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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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整,悬浮车在中央大厦门前停下,贺隅经历一整天排满的日程,上车时却不见疲色,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衬衣领口规整,别着一枚深蓝色胸针,一丝不苟的美观。
一道出来的同僚挽留道:“天色还早呢!不去喝一杯?”
贺隅摆了摆手:“有人来接我,先回去了。”
“谁啊?”
他笑了笑:“家里那位。”
身后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扶着车门上了车。
借着开门时露出的空隙,只能看见后座上包裹在西裤里的一双长腿,戴着白手套的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下一秒被另一只手握进了掌心。
里侧被挡住的人似乎转头往外看了一眼,露出一双上挑却冷淡的眼睛,冷冽的目光对上身边人时,却沉淀出一丝幻觉般的和煦,转瞬即逝间,车门合上,缓缓驶离了视线。
……
二十分钟后,悬浮车开进远郊,停在了面积广袤的联幢别墅前。
冬天的黑夜来得很早,阴沉天色下,远处别墅亮着星星点点的光,既没有交响音乐,也没有鼎沸人声,看起来异常安静。
贺隅有些意外地收回眼神,看向身旁的人,周暮时则面色毫无波澜,示意他下车。
两人顺着草坪上铺着的红砖往前走,大门识别来人身份后自动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没有人出来迎接。
贺隅跟着周暮时一路往里,走到主楼跟前时,才终于看见了别墅里的人。
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刚从门里出来,高声谈笑着像是要外出游乐,最前面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看见周贺两人时脚步一顿,躬身道:“少爷,您回来了。”
后面的几个年轻人也停了下来,表情都有些奇怪,半响沉默后,才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omega女孩叫了一声:“大哥,你居然回来了,真是难得。”
话虽这么说,打量的眼神却盯着站在周暮时身侧的贺隅不放。
贺隅停下脚步,正转头看身边人的意思,就见周暮时面无表情,像压根没看到面前这帮人一样,视而不见地走了过去。
他眉梢一挑,随即跟上。
走出去几步后回身,隐隐听见身后几人不满的抱怨,眼神灼热地盯着这头。
周暮时没有回头,只抬手看了下表,然后加快脚步绕过主楼,往背光的侧面走去。
四周愈发安静了,贺隅开口问:“今天是你母亲的生日?”
“嗯。”
“为什么没有庆祝?”
周暮时的语气平淡无波:“因为没人记得。”
贺隅不说话了。
几分钟的静谧里,没有人开口,周暮时领着他一路走到别墅角落的一栋小楼门前,按下门锁时,又低声道:“不需要多余的人记得。”
贺隅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开了。
昏暗的室内只有摇动的烛光,从玄关拐进门厅,面前是一张铺着餐布的长桌,蜡烛星星点点环绕四周,桌对面的妇人穿着碎花长裙,起身笑道:“等你们很久了。”
这是周暮时的母亲。
这个五官和周暮时有七分相似的女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太多,眉宇间几乎带一分天真。
贺隅敏锐地察觉到身侧人的气场在进门后就明显软了下来,开口道:“为什么不开灯?”
周母笑道:“这是电子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