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气强硬:
「宝宝有危险,你现在立刻回来。」
「啊啊啊啊,我衣服都湿了,快点啦!」尖叫声响起。
谢屿不再犹豫:
「别动不动拿孩子威胁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事做。」
我听着电话忙音。
记起了那年我想去发展自己的播音事业。
恰逢谢屿工作室成立,他说离不开我。
我犹豫再三后,决定留在谢屿身边。
稳定后,他求我待在家里,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你好,120 吗?」
我感到腿间一股热流涌出,立刻躺平叫了救护车。
随行医生严肃问道:
「为什么本来约好的大检查没有做?
「羊水破了,胎心情况也不好,你的家属呢?
「都这个月份了,怎么留你一个孕妇在家?」
我看着医生紧皱的眉头,意识越来越模糊……
医生拿出我的手机,给紧急联系人打去电话:
「你好,是钟女士的老公吗?
「您妻子现在很危险,请您立刻来医院!」
5
「胎心下降到五十!
「产妇中度贫血!档案为什么没有!」
……
我躺在冰凉的床上,被人推过来推过去。
谁也看不见氧气面罩下,泪流满面的我。
决定跟谢屿来这边发展时,我舍弃了老家的一切。
他曾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爸妈,会一辈子对我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同床异梦,早已无话可说。
「家属来了吗?产妇羊水破了,胎心下降,已经不具备顺产条件了,需要签字!」
我在模糊的水雾中,环视四周。
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只为保住我和孩子。
而我最亲近的丈夫并不在身边。
谢屿的公司离医院只有十分钟车程……
他,并不在公司。
「我……」我轻轻抬手,「我自己签。」
我深呼吸,「我现在很清醒,可以签。」
眼泪滑过脸颊,声音有些嘶哑:
「手术过程中如果遇到突发情况……
「保我。」
我在医生不忍的目光下签下名字,郑重其事道:
「辛苦你们了。」
我闭上双眼。
像只狼狈的羔羊拱起了身子,任由麻醉师将那根长长的针刺进我的后脊。
「宝宝,你要坚强些啊。」
我的下半身渐渐没了知觉。
我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灯光。
回想起二十一岁那年。
打九价时,谢屿看着那根细细的针头扎进我的胳膊时,心疼地将我揽在怀中。
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