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樾字字听进心里,像一把把尖刀,把那颗自认为冷硬的心刺得面目全非,每喘息一下都带动骨头,牵引痛到全身。
“那更不能分了。”他薄唇勾起,狭长眼尾上扬显得寡薄,带着嘲弄讥诮:“都送上门了,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无论把她困在英国,还是周家,她都只能在他身边。他们的关系本就复杂,说爱不爱都畸态,不如随心所欲,有今天没明天。计较太多,得失心太重,就很难开心。
闹情绪无法分手,直率坦白还是分不了,徐姿深深提起一口气,口吻威胁:“你别逼我,我什幺都做得出来。”
周京樾低头睨她,无声冷笑:“比如?”
他从来没觉得她对他有威胁性。
这段时间任她随意发脾气,不过是因为他有意容忍。如果他不能包容,她在周家翻不出一个水花。
与那双冷漆的眸子对视,徐姿僵持许久,身上绷紧的那股劲儿松懈,转身离开。
也就是从那天起,两人冷战,极其明显。
姜芹觉得徐姿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家里狐假虎威,给她儿子脸色。
趁徐姿出去,姜芹带着几个佣人上楼,把她的书和私人物品都搜罗着丢到一楼客厅,她的脚在上面踢来踢去,唇畔勾起笑意,口吻嫌弃:“把这破烂收一收,等会儿丢到垃圾桶。”
得等徐姿回来,让她亲眼看到。再过几天,这就是她的结局,像垃圾一样被清除。
徐姿买药回来已经下午四点多,进门就在客厅看到自己的书和玩具,摞起来很高,连一丝老旧的痕迹都没有。
“谁弄的?”
她眉尾挑起,眼神含着愤懑怒意。
佣人面面相觑,以前还敢欺负徐姿,现在见她和周京樾同进同出惯了,自然把她当成家里名正言顺的小姐。手指着楼上,佣人无声做了回答。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在周家讨厌她的人只有姜芹。
怒火中烧是什幺滋味,没人能比现在情绪本就烦躁低落临近崩溃的徐姿能理解。她没有冲上楼和姜芹吵架,她坐在客厅沙发,死盯着那些来了周家后才有的好东西,看了好久好久。
“丢掉吧。”
她要做断舍离,物品如此,人也同样。
听到她的应允,佣人们才把这些东西装袋,丢到别墅外的垃圾箱。
从四点半坐到六点,徐姿没有上楼,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在客厅等马上下班到家的周建昌。
果然,分针转了最后一圈,周建昌准时进门。
放下刚发送消息的手机,徐姿温顺一笑:“爸,饭已经准备了,你上楼洗洗手,就叫阿姨一起下楼吃饭吧。”
听她愿意主动向姜芹示好,周建昌眼神诧异之余,带上一抹惊喜。嗯了一声,他脸上笑意渐浓:“好,马上开饭。”
话落,他转身上楼。
几乎是擦肩而过,周建昌上,周京樾下。
来到客厅,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中透着几分得意,“不是要分手?还给我发什幺消息。”
没有回答,徐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距离缩短,她素净的小脸贴近他,鼻尖紧挨鼻尖,灼热呼吸纠缠到一起。
“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她轻轻亲吻他泛着凉意的唇,眼眸半敛,上挑的眼尾带足了讥嘲和疯狂,“你说,just a game。”
感受着唇上绵软的触感,周京樾眉心压低,往后仰了仰。
他还没说话,楼梯间就传来姜芹和周建昌说话的声音。心思微动,他的注意力发生短暂偏移。
这就是徐姿想要的。
她往前再走半步,几乎贴着他而站,弯唇坏笑,“周京樾,游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