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质问，沈佳莹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反倒是嗤笑一声，轻描淡写说：“一枚平安扣而已，他喜欢就送他了，人都死了，你又何必在意东西。”

“沈佳莹！你贱不贱！”

再也听不下去，我抬手狠狠甩出一巴掌

“啪！”

“你可以作践我，但你不该作践我爸爸！他没有对不起你！”

响亮的耳光，沈佳莹的头被打偏到一边。

余寒舟尖叫一声：“谢斯南！你这个疯子！为了一个破玉坠子就打人！我不要了！还给你！”

说着，他一把扯下平安扣，抬手就要砸下！

“不要”

“啪！”

玉被砸在墓碑上，彻底碎了。

第6章

平安扣四分五裂。

我绝望扑到地上，将破碎的平安扣捡起，攥在手心里。

可玉碎了，怎么也拼不好。

我回过头，红着眼，又怨又恨：“沈佳莹，你恨我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拿遗物撒气？”

沈佳莹被打得脸颊微微泛红，深幽的眼眸蕴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以为你是谁，鬼还记得这东西是你爸的遗物？”

“就是！我要是知道那是死人留下的东西，我才不戴！晦气！”

这两人一唱一和，如刀一般狠狠扎进我的心。

“呵……”

我牵起一个自嘲又苦涩的笑，不自觉攥紧拳头，平安扣的碎片刺进手心里，也感觉不到痛。

余寒舟似乎也玩够了，张手和沈佳莹十指相扣，声音温柔。

“佳莹，别生气了，他这种人克父克母，以后说不定还会克你克孩子，光是和他站在一起我都觉得晦气。”

“我们走吧。”

“孩子？”沈佳莹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甩出一句，“我怎么可能会为这种男人生孩子？”

余寒舟得意地扬起眉毛，以一副战胜者的姿态，拉着沈佳莹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墓园，只剩了我一个人。

我艰难地扶住了妈妈的墓碑，掌心的鲜血顺着墓碑流下，一路蜿蜒到地上。

墓碑上的寒意刺进心里，冷得我发颤。

我很庆幸没有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沈佳莹。

我忍着心头的撕裂，一步一步缓缓离开。

“孩子，别担心，爸爸会想办法让妈妈留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死……”

细密的雨丝连接天地，整个世界融为一体。

雨雾中，我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但却前所未有的笔挺，坚韧。

……

半夜。

我浑身湿漉漉的回到家。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继续住在这里了。

我走到角落拿出旧箱子，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装进去。

毛巾，杯子，旧衣服……

没几件东西，都收拾完，半个箱子就装不满。

可屋子里却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痕迹。

在这个家里，比起沈佳莹带回来的那些男人，我更像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住客。

“哐当！”

药瓶掉在地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包下面开线了。

我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进箱子里，全然没有注意到一张薄薄的纸飘到了柜子底下。

天亮时。

我拖着一个简单的小箱子走到了门口，我转身回望这栋住了三年的房子，竟没有一丝美好的回忆。

垂下眼眸，我拧开了门把手，与正要开门的沈佳莹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