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不达眼底，语气讥讽：“沈总还真是老样子，觉得钱比命重要。”

“投资的事沈总就不用和我谈了，你的钱，我无福消受。”

谢斯南说完，起身就走，沐妤立即抱着盆栽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跟沈佳莹礼貌道别。

“再见，沈小姐，我们先走了。”

……

谢斯南脚步很快，一直走到地下停车场才松了口气。

他坐进车里，烦躁地握着方向盘，咬牙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五年来，他一步一个脚印，从最开始单纯吃重生的红利买股票、搞投资，到后来不断学习专业知识，勘察市场动向，拥有自己的判断。

“我好不容易才和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再打扰我！”

在这样充实的日子里，他逐渐忘记了过去，可每次沈佳莹一出现，那些绝望和痛苦，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往生，就会重回他的脑海，提醒他过去的不堪。

他始终无法忘记，他之所以会对股市动向了如指掌，都是源于那些交不上住院费，苦苦挣扎、受尽屈辱的夜晚。

那时的他想

“要是我知道哪只会涨就好了，妈妈就有钱治病了。”

……

“笃、笃、笃。”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外响起敲玻璃的声音，一共三下，听起来很有礼貌。

谢斯南降下车窗，露出沐妤微笑的脸。

“方便捎我一段吗？”

第23章

“好，上车吧。”

谢斯南打开车门，沐妤坐进了副驾驶。

她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端正地抱着盆栽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院里有台手术叫我回去，有点急，不然就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

谢斯南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地下车库。

一路无言，车子里有点安静，谢斯南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沐医生平时怎么通勤？”

沐妤看着手里的盆栽，笑容温和内敛，“我平时坐公交地铁多一点，医院这条线，很多人都是来看病的，偶尔路上遇到，还能搭把手。”

听着沐妤的话，谢斯南忽然想到了自己晕倒在公交车上那次。

虽然视线模糊，没有记住那人的样子，但她冷静自若、处理得当，应当也是个医生吧。

“沐医生真是个好人。”谢斯南真心夸赞。

沐妤惊讶地笑了，“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

另一边。

沈佳莹还在咖啡厅里，迟迟没有离开。

她手上拿着沐妤给谢斯南准备的手术方案，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上面根据谢斯南的实际情况，制定了详细计划。

从患者评估到术前准备再到术后康复，无一不详尽，处处体现了医生的认真。

“我好像……真的不够了解他。”

沈佳莹眼中闪烁着悔恨的泪光，心中充满了无法弥补的愧疚。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掌心的疼痛却不能帮她抵消内心的自责。

“斯南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可我却……我却害死了他。”

她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闷得她喘不过气。

许久，沈佳莹摇晃着起身，拿着那套方案走出了咖啡厅。

……

医院高级病房。

谢斯南已经完成了一系列术前准备工作。

沐妤站在他床边，仔细交代着手术之前的注意事项。

“明天的手术要进行全身麻醉，今晚八点之后禁食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