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陆予赫挂断电话后,整个人都恍惚不已。
他没有想到时隔三年,竟然会是用这样的方式跟沈秀英又一次说上话。
心口砰砰直跳。
带着几分心虚,也带着几分后怕。
脚背上被烫到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拧眉将药膏涂上。
坐在布艺沙发许久,陆予赫还是起身一瘸一拐回了房间。
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他已经不是陆政言,而是陆予赫。
他跟沈秀英没有任何关系了。
饶是这么想着,可这天晚上,陆予赫还是做了一个梦。
他久违地梦见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的痛楚依旧清晰深刻印在他的脑海。
他梦见自己分明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
可再睁眼,却是在太平间,吓得医生护士惊呼,喊着诈尸了。
他们要去通知他的家属。
是他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咬牙拉住了杨媛凤的衣角,求她帮帮他,他不愿再回到那个家里,更不想再做陆政言。
一觉醒来。
陆予赫浑身大汗淋漓,外面竟已天光大亮。
失神间,大门猛地被人敲响。
陆予赫正要去开门,便听见门外响起熟悉的女声
“你好,陆老师,我是昨夜跟你通过电话的沈秀英。”
第19章
手在距离门把手还有几厘米时停下。
陆予赫睡意全无,陡然清醒过来,犹如冷水迎头浇下。
他站在门后,久久无法出声。
沈秀英为什么会来他家?
是她意识到什么了吗?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陆予赫的手不觉紧攥,却发不出一个声来。
门外的沈秀英没能听见回应,旋即又问:“陆老师,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是正好顺路,杨太太让我接你一起过去她家里。”
听见这话。
心稍稍落定下来,陆予赫沉了沉语气,这才隔着门再度开口:“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烫伤了腿,这段时间要请假了,我自己会跟杨太太打电话请假的,麻烦沈小姐了。”
“烫伤?严重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吗?”
门外的沈秀英好心问他。
陆予赫忙回:“不必了!我已经找医生看过了,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多谢关心。”
话及此,沈秀英也就没有再多问。
她在门外淡声回:“好,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语罢。
沈秀英转身离去,脚步声逐渐远去。
陆予赫单脚跳到窗台,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去,正好看见沈秀英下了楼,楼下正停着一辆崭新的夏利轿车。
她又换车了。
陆予赫定睛再看去,只见车边正靠着穿着衬衫的陈祥文。
“嫂子,你要接的那个陆老师呢?”陈祥文凑上前来,好奇地往她身后看。
沈秀英迈步去开车门,淡淡摇头:“他受伤了要在家里休息,我们先走吧。”
陈祥文的眼里当即亮出喜色,很快打开车门上了副驾。
随即,两人驱车离开了居民楼。
陆予赫目送车影消失在入口,心却隐隐透着不安。
他打去电话给杨家请了假。
可陆予赫心底却清楚,他不可能永远这么躲下去。
沈秀英跟杨家认识,杨太太又极力想要他们两个认识,那他终究只能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