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遥认人很快,一眼就看到贺品安的所在,自然也看到了小东,神情立刻染上几分疑惑,他低头瞟了瞟身旁的阮祎。小孩儿微微低着头,一双眼好奇地四处打量。

总觉得哪儿不太对。

“不要跟别人提是我带你进来的,知道吗?”说这话时,任遥感到头皮发麻。

“知道知道!”

舒晓始终心不在焉,温昱自然注意到了,他摸着她的头发,小声问她怎么了。

舒晓摇摇头,心想那小子似乎还没有成年吧,应当是进不来的。

一转脸,隔着两盆绿植,看到那对圆圆的小狗眼望向自己,很惊喜的样子。

舒晓的心都差点不跳了,有几秒忘了呼吸,反应过来时,一劲儿对阮祎做口型:开始撤退!开始撤退!

这谁能看得明白啊?

阮祎笑呵呵地小跑着过来,等停下时,却笑不出了。

没想到这边这么多人。

贺品安靠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表演台。他烟瘾犯了,悄默声地一下下咬着内唇,手上闲不下来,就去摸小东的脑袋。

看见阮祎的那一刻,贺品安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说实话,阮祎心头有点酸,酸得他胸腔鼓胀,一种有气撒不出的感觉。

脸上也烧得慌,像自己的礼物被别人抢走了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觉得特别难堪。

贺品安怎么这样。

贺品安好不公平。

来时看到舒晓坐在温昱怀里,阮祎忍不住想,他为什么就不能被贺品安这样对待呢?

仿佛察觉不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阮祎取下书包,轻轻地放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一步步朝贺品安走去。

看一眼舒晓,舒晓满脸写着完蛋。

他心一横,在贺品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侧过身,结结实实地坐在了贺品安的大腿上。

位置没坐正,还蹭着蹭着向上调了调。

学着别人家的奴隶,乖顺地窝在男人的怀里。

他用柔软的手臂环住贺品安的腰。

四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一概停了,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

他们中有的认得贺品安,有的不认得,心里都觉得奇怪。

只怪这男孩儿实在太打眼,嫩生生的,瞧那模样顶天不过十六岁。

玩这么小的孩子,在圈里都不好拿到台面上说,为人所不齿。

阮祎怎么知道自己让贺品安无辜背上了这种名声。他只是想让贺品安多看看他。

好吧,他承认,他还有点跟人较劲的意思。

他不信贺品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他下去,毕竟他丢得起人,贺品安可丢不起。

这么想着,很不害臊地用干燥的嘴唇蹭了一下贺品安的脖子,昨天他嗅过的地方。

下场表演即将开始。那位绳艺师在圈内名头很大,加上现场灯光效果加持,众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转向了台上。

一片昏暗中,贺品安掐住阮祎的腰,一使劲儿,把阮祎从他身上撕下来。

二人隔开一段距离,阮祎还坐在贺品安腿上,却始终不敢抬起头看一眼贺品安。

说到底还是害怕,可他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认怂。

贺品安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那人低声呵斥道:“下去。”

话里已经带了许多讶异与不耐。

“不下!”重新把自己粘回去,两只手紧紧抓着贺品安的衬衣。

“阮祎,别让我说第二遍。”这样的场合,贺品安只觉得小孩儿是在胡搅蛮缠,语气愈发重了起来。

阮祎被他训得直打哆嗦,一时间心跳加速,恐惧和兴奋糅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