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骨头扔进纸袋里,杜君棠端正坐着,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手指。
对面传来声声哀嚎。
“杜君棠!你的心硬得像石头!!!”
阮祎边哭边骂。
这他妈还不如胖揍他一顿呢!
当天,杜君棠便联系了彭筱烟,让她把小孩儿接走了。
阮祎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对着彭筱烟,自然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杜君棠记得上次被小屁孩尾随的惨痛经历,这次长了个心眼,知道阮祎在聊天记录里看到了“明天”,遂联系贺品安将见面推到了“后天”。
周一,死小孩上学去了。
他以为对付阮祎,这样的调整完全是绰绰有余,万无一失。
可他却错估了阮祎对贺品安的决心;他对他的惦记那么热烈那么凶,以至于智商都稳步增长了十个点。
阮祎记忆力不错,他看过贺品安的微信号,五个字母六个数字,原本是背过了的,可那天被杜君棠狠狠打击了一番,气得只记得五个字母了!
这下又断联了。他心里难受得不行。
杜君棠是决计不会带他见贺品安的,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出谋划策。
阮祎跟杜君棠的助理很熟,是互加微信一起上分的关系。他以给杜君棠准备生日惊喜为由,打听了一下杜君棠近几日的行程。
把蛛丝马迹拼凑在一起,猜出他俩改约周一了,约在中午。
阮祎肚里的委屈更盛。
他觉得自己疯了,竟然真的为那个男人翘掉了周一的课。
好吧,纪念他人生第一次翘课。
阮祎背着双肩包,在公司附近蹲守,蹲了五分钟就开始腿酸。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阮祎看到杜君棠从大厦走出来,赶忙正了正帽子,戴上口罩。
九月里,太阳热腾腾地燃烧着,阮祎掉进人堆里,看起来更显眼了。
杜君棠连车都没开,径直步行至附近的一个商圈,阮祎不远不近地跟着。
看到杜君棠走进一家店,阮祎抬头去找招牌。
火锅。
呜呜,想吃。
他不敢再往里走了,摘了口罩,坐在商场的长椅上吃棒棒糖,骗自己是在吃肥牛毛肚午餐肉。
这样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机都要被他玩没电了。阮祎等得心焦,颊边滑下一滴汗珠,他用拇指顶了顶过低的帽檐。
一抬眼,看到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男人从店内走出来。
那么长的腿。
分明是最普通的打扮,可穿在他身上就帅得惹眼,袖口挽在胳膊肘,结实有力的小臂露在外面。
阮祎看硬了。
他想起,贺品安打人的时候也会挽袖子。
嘴里含着一根新拆开的棒棒糖,阮祎背好书包,匆匆忙忙地向贺品安的背影追去。
工作日,商场里人不多,卫生间也空空荡荡。
贺品安正要往里走,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想侧身给人让开一个位置,那人却直朝他怀里撞了过来。
卫生间门口,嘴里还含着糖果,拽着他的衣摆含混地喊“叔叔”。
动静不小,来往行人纷纷侧目。
贺品安未曾预料到这一幕,愣了一愣。
方才在席间,他与杜君棠有的没的聊了许多,却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阮祎。
他做了那些事;他当然不会认为杜君棠蠢到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杜君棠不提,是不在意,还是不方便开口?
他还没找到答案,这小孩却又扑进他怀里来了。
贺品安左右看看,无奈之下,只好先把阮祎拽进卫生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