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专业教材,几本封皮都快被翻烂的推理小说这是他见惯了的。此外,阮祎还看到了他没见过的书。崭新的,用索引贴作了标记的《春琴抄》,《穿裘皮大衣的维纳斯》,还有两部福柯的作品。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他却说不出。
从15号楼去大礼堂,必然要经过18号楼。
邵忆青在18号楼下看到了阮祎,在贺品安的车前。
他问阮祎背着包去哪里。阮祎瞟了一眼那辆气派的路虎,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贺品安在看他。
分明是没什么的,他却无端心虚起来。
半晌组织不出一句话来,阮祎没招儿,眼神在人与车之间乱飞。
邵忆青有所察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看到贺品安朝这边勾了勾手指。
阮祎如蒙大赦地同他道别:“我先走了!”小跑着上了男人的车。
他坐上副驾,贺品安接过他的背包扔向后座,倾身帮他系好安全带。
“东西都拿好了吗?”
这问题太有家长的味道。
阮祎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然而他明白自己存心。
他略显生疏地从男人的膝盖摸向大腿。
“都拿好啦,爸爸。”
贺品安带他去吃饭,大酒店的包间。阮祎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订的位置。
滑稽的烛光午餐阮祎由此得知这决定来得仓促。
在餐桌上,贺品安一边喝汤,一边将礼品盒推给他。
他认出这是柳家的盒子,心里好奇,正要掀开盒盖,却被贺品安一把按住了。
“回去再看。”
阮祎又看到他红了耳朵。
他由衷地认为此时的贺品安比任何时候都更性感。
他说:“你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
贺品安不自在地问:“没有吗?”
“没有呀。”
他动了动唇角,这话仿佛使他牙酸,然而他还是垂着眼说了。
“生日快乐,宝宝。”
阮祎像被人浸在糖水里打滚。他吃得七分饱了,趴在桌上,抬起眼看贺品安。
“你很不情愿嘛。”
“你是不是欠揍?”
阮祎赶忙举手投降,连连摇头。
他跟贺品安说:“刚才那人是邵忆青。”
“猜到了。”
“你觉得他帅吗?”
“还行,没有你帅。”
“他之前喜欢过我呢。”
“你们俩做过什么吗?”
“当然没有!”
“那你不必要向我报备。”
阮祎拉过贺品安的手,漫无目的地把玩他的手指。
“你一点儿也不介意呀?”
“你还和那女演员抱在一起,话里话外爱来爱去的。往后这样的事还很多,我都去介意,怎么介意得过来?”
他看见阮祎的手链在灯下闪着光。阮祎将戒指从他的中指上摘下来,轻轻地套进无名指,在发觉尺寸不合适时,又沮丧地重新为他戴回中指。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捏了捏阮祎掌心的肉,软乎乎的。
“你当然值得被爱。阮祎,你值得很多喜欢。我不会介意任何人爱你。”他说话时很少着急,缓缓地,很容易使人感到踏实,他说,“我只想感谢你把你的爱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