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睡过贺品安了。以后说出去,是不是还挺有面儿的?”

贺疏听出他不愿再陷入低落的情绪里,想讲些玩笑话调节气氛,便嗤笑一声,接道:“你这是睡了人的样子吗?你好像给狗咬了一口。”

“你说什么啊?我的手是我自己咬的。”

两人对视一眼,回味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会所出来,贺品安给贺疏打了一路的电话。贺疏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于是作了一番心理建设,联系阮祎,电话打不通,又点开微信,这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越发不能认同阮祎解决问题的方式。一颗心在愤怒与疼怜中摇摆。

他托了关系,查到阮祎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

等消息的时候,是很紧张的。他过不了几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一遍遍地逼迫自己回忆昨晚的情形,猜测阮祎究竟伤到何种程度。

然而消息到手后,却又不知自己去做什么。

他想,阮祎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无论是为他那晚所说的话,还是为昨晚糟糕的情事,阮祎已经决意要离开了。

他给不出阮祎想要的承诺。这一去,不过是给两个人徒增烦恼。

坐在驾驶座上,他闭着眼思考,蹙着眉,只觉得心乱如麻,他什么也想不明白,却一时想到阮祎在挂了灯串的树下朝他笑,一时想到阮祎在他耳畔绝望地哭。

他终是睁开了眼,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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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68

贺品安身体好,没患过什么大病,往年除了定期陪奴隶体检,几乎没怎么进过医院。

中心医院很大,他绕了一大圈才找着住院部。

走廊里,人人都沉默而匆忙。在这冷肃的氛围里,贺品安的心颇不安稳。

他在找病房号,一行走,一行数着,默默地念。

以为要费些工夫才能见到阮祎,却仿佛瞬眼就到了他的门前。

门上有窗,贺品安看到他正侧着身子跟贺疏讲话,手里不知在比划什么。

知道这儿是杜家的地盘。在这儿没人会亏待阮祎。

阮祎恢复了精神,或许不久后又能茁壮成长。

贺品安看向阮祎,内心便平静下来,像看待一种必然,那必然如车轮般无数次碾过他的脊梁。

然而这次又是略有不同的。不同在于,不够尽善尽美。

阮祎先一步从他身边逃开了。

因此,阮祎所遭受的伤害都是由他带来的,而阮祎的光明前程却皆与他无关了。

在他动作时,贺品安看到了他左手上裹缠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