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我的觉,我招你惹你了!”

“废话那么多,”贺疏心里憋屈死了,扯着嗓子跟人嚷,“给我开门!”

“啊?你出门了?你不是知道密码吗?”

“贺品安,他……他把密码改了!”越说越气,贺疏在电话那头都气破音了,“他至于吗?”

阮祎真想笑,他愣憋住了,一边往大门走,一边跟贺疏耀武扬威。

“你昨天凶我来着,你先给我道歉。”

“你知道我出去干嘛吗?我给咱俩买早饭,我真贱,我还给你道歉!”

“一码归一码。你买早饭,我会说谢谢你。你凶我,你就得跟我说对不起。”

“不说,不吃拉倒,走了。”

“唉,昨晚谁要听我分享做狗心得来着?”

“对不起。I'm so sorry. Извините.”

贺疏买的海鲜粥真好吃。阮祎对他的讨厌消散了一大半。

于是问他:“你要给谁做狗?”

贺疏正喝粥呢,被这话吓得一咳嗽,粥直接呛到鼻子里去了。

“谁……谁跟你说我要做狗?”

“那你干嘛问我怎么做狗。”

他磕磕巴巴道:“就不能是我有个朋友,想做狗吗?”

阮祎小声嘟囔:“嘁,就你这脾气,能交到几个朋友。”

“你再多话!”贺疏又假模假式地跟他吹胡子瞪眼,“本来还想找你聊聊你跟我爸的事儿呢,没想到你不领情,还这么讨人嫌。”

提到贺品安,阮祎心里更不舒服,分毫不让地咬回去:“你就很招人喜欢吗?”

不知道戳中这小孩什么心事,那边忽而偃旗息鼓了。

贺疏臭着脸收拾打包盒,干巴巴道:“咱俩大哥别说二哥了。”

原来贺疏是个虚伪的情痴。

贺疏给阮祎讲他的中学爱情故事。阮祎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这一讲,从上午讲到下午,到午休的点儿时,阮祎困得简直睁不开眼。

这故事总结起来,无非是他在年少无知时,伤害了另一个无知少年。

由他如数家珍地讲来,一二年也像一二十年那么长。

“你真是个混账。”他适时地点评道。

“以前我不知道……可现在我知道了。”

“所以呢?”

“我前阵子又遇上他了。”

“要不你把他电话给我吧。”

“你不是都有我爸了吗?”贺疏警惕起来,“你找他做什么?”

“让他快逃。”

又一通骂架结束。阮祎才晓得,贺疏是要给那人做狗去。

“你想想清楚,这玩意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来的。”

阮祎真以为贺疏是要为爱做狗。尽管心里烦他,可还是十分人道地劝他三思。

“不是,你刚刚没听明白吗?我俩那会儿就、就有点那个感觉了,可年纪小,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过了几年,才回过味儿来。”

阮祎心想,你这味儿还挺持久。

贺疏在他旁边叹气:“现在他可真是翻身做主人了,正在外面找狗呢,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我这新手上路,还分不清油门和刹车呢,他法拉利都已经开起来了。他条件还那么好,要是真被别人带到床上,我得活活怄死!每次他见了我只会让我滚,话都说不上几句。我还非要短期速成,弯道超车一把,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阮祎以为,这人实在病得不轻。

“你这中国话说得比我还好。”

说一整段不带喘气,还用了一堆比喻夸张的修辞。

“我这是被他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