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识探出了一点嫣红的舌尖,“舌头,舌头干净。”

宋道初的眼色一沉,牙齿轻咬陈未识的舌尖,陈未识往对方牙关上舔了舔,待宋道初要认真吻他时,他却又退后了。

他身子往后,径自仰倒在了草地上,舒舒服服地望着天,长长叹出一口气,也不管自己沾了满身的枯草渣子。

“这回是你脏还是我脏?”宋道初笑。

陈未识斜眼瞧他,自己往棉服工装的大口袋里掏了半天,手底却翻出了一朵玫瑰花。

是今晨新从大棚里摘的一朵,大红的颜色,花瓣片片盛放,两枚绿叶护着,便像美人矜持的手腕捧着脸。阳光洒落,花上仿佛颤动盈盈的露珠。

“送给你。”陈未识望着宋道初,说。

宋道初呆住。他的那个天真的,热烈的,夏天一般的男孩,仰着头,又像两年前一样,毫无芥蒂地凝望着他了。

宋道初从胸腔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好运,犯了这么多错之后,还能得到这一朵玫瑰花。

“谢谢。”他的话音微微地哽住,一手去抱陈未识,另一手便想接过玫瑰花。

陈未识由他抱着,手却往后一退

快准狠地把那朵玫瑰花插在了木桶里的牛粪上。

然后陈未识才往宋道初的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

恶魔。

很久以后,宋道初才恍然大悟地回过味来。

陈未识,真是个专门克他的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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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要结束啦~明天还有个尾声嗷!

49(尾声)

第二年,盛夏。

邻市开来的动车缓缓进站,青年挎着黑色皮质的单肩包,戴着一副宽边墨镜,趿拉着一双人字拖从车厢上跳了下来。大约是觉得热,他将墨镜摘下,随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还顺便把刘海撩到后头,露出一双彻亮的眼眸。

“这里,陈未识,这里!”接站的人群中,是谭竞扬拼命地挥手。

陈未识走过去,“小点声,丢人。”

谭竞扬笑,“我接你不够看了,非要迈巴赫接你是不是?”

陈未识无语,“你从哪听来的缺德话。”

谭竞扬道:“宋道初跟我讲的呀。他这次没空嘛,不过他让我转达,他会在家里乖乖等你的。”

陈未识只好将墨镜重新戴上。

“我还听宋道初说,他打算在邻市买房了。”谭竞扬领着陈未识走到车库里,发动起他那台小轿车。

陈未识歪着头看他。真稀奇,自己总跟孟勤叨咕,宋道初就会来跟谭竞扬叨咕。反正这些事,宋道初从来不会第一个告诉他。

“一定是你回来的次数太少。”谭竞扬续道。

“第一年嘛。”陈未识终于惜字如金地接了话。

他在鲜花基地的实习岗转了正,工作刚刚步入正轨,当然不想回来。这次请假,还是为了李卓一案的开庭审理,法院传他到场。

“来谈一谈案子吧。”车辆驶上回城的路,陈未识换了个话题,“李卓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啊。”谭竞扬无辜地道,“开庭之前是不能见面的。但听周律师说,他全部认罪了,只是罚金交不出来,坐牢可以管够。”

“这就不叫认罪。”陈未识拧了眉毛。

“你猜怎么着,宋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谭竞扬笑看他一眼,“他说,李卓要真知道什么是认罪,就不会总是恬不知耻地喊‘李未识’这个名字。宋道初还说,他要让李卓不得好死。”谭竞扬夸张地耸了耸脖子,“还挺吓人哈。”

陈未识怔了怔,复转头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