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比划些什么,又听他道:“你走,我霍则衍就算今日落魄了,也轮不到一个哑奴来怜悯。”

她摇了摇头,眼眶也随之有些发红。

见衔霜似是要哭出来了,霍则衍眯了眯幽冷的眼眸,他并不觉得自己方才所言说错了什么。

反倒是走在一旁的狱卒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先前听见了百姓们的议论,也大致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因着在大祁,有女眷愿意陪同犯人一起流放也算是常有的事,便也默许了衔霜的跟随。

“我说霍则衍,你以为你还跟过去一样,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啊?”有狱卒忍不住插嘴道。

“这姑娘虽说是个哑巴,但好歹长得也是如花似玉,又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流放受罪,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霍则衍并未理睬那个狱卒,只是冷笑了一声,过了须臾,才冷冰冰地对衔霜吐出了两个字:“随你。”

第02章 第2章

事实上,也的确是随她。

因为在那过后,霍则衍便由得她去了。

他没再同她交谈过一句话,自也不会再有闲心去管她是否还一路跟着。

衔霜亦不敢主动去打扰他,只默默地跟在一行人中,落在旁人眼中,仿若是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她就这么跟着流放的队伍走了近五日,天气也一日日的愈发寒冷了起来。

行至一座僻静冷清的山岭时,已然下了足足一日有余的雪。

听狱卒们说,此处正是巽州的雀岭山,离京已有将近百里之遥。

天色已暗,风雪却仍未停歇,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但路还是不能不赶。

衔霜估摸着,今日的晚食只怕是又泡了汤。

流放途中饥一顿饱一顿本就是常有之事,更遑论眼下正处在这荒郊野岭之地。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中午发放饭食时,她没有舍得将那两个面馍全部吃掉,而是省下了一个,宝贵地用油纸包了起来,为的就是现下这样的不时之需。

她从行囊里摸出了被油纸包着的面馍,踌躇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霍则衍跟前,小心翼翼地把面馍递给了他。

“做什么?”看着又来找自己的衔霜,霍则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从衔霜的比划中,他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没有伸手去接,“我不吃。”

被霍则衍拒绝,衔霜并不意外,但她想起他中午用饭时似乎也没吃多少,便大着胆子比划着劝道:【这样冷的天,走出去估计还得用上好些时辰,公子吃些东西,身子也能更暖和些......】

霍则衍现下自是没什么耐心去猜测她的那一长串比划,只是见她仍拿着面馍杵在原地,似是硬要将那面馍塞给自己一般,心中也愈发不耐起来。

“滚开。”他拂开衣袖,将她手中的面馍打落在地,“我说了不吃。”

衔霜的手僵了僵,看着霍则衍已向前走去,而周遭有几个人听到了将才的动静,或好奇、或同情、或看笑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火辣辣的。

她有些难为情地蹲下身,将雪地上的面馍捡了起来,掸去了上面沾染的雪水和泥土,咬了几口,慢慢咀嚼着已然变得生冷发硬的面馍。

雪仍在下着,踩在厚厚的一层积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时不时有狱卒交谈上几句,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丛林之下的异样声响,亦隐匿于其中。

是以,当有数十名身着玄衣的蒙面之人举刀向着队伍袭击而来时,人们大多措手不及。

这是有人预谋行刺?衔霜的心中登时生出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手中剩下的小半块面馍也掉在了地上。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