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让霍则衍做的那些事情,只觉得心中很是发虚。
他搓了搓手,有些小心道:“先前在洛山之时,是草民和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对阁下......不,对陛下多有得罪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才是。”
“白老先生言重了。”霍则衍摇头道,“老先生是方外人士,隐居于洛山之中,朕请老先生下t山,自是要拿出诚意,按着你们的规矩来。”
见霍则衍并没有什么要问罪的意思,白老郎中才总算放下了心。
看着闭眼躺在病榻上的衔霜,他问霍则衍道:“这位姑娘,可就是陛下先前所说的那位病重的妻子吗?”
听着白老郎中的这一发问,霍则衍微微颔首,但须臾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不是朕的妻子,也不愿意做朕的妻子。”他不知是在回答白老郎中的这个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轻声道,“但在朕心中,早已将她视为此生唯一的妻子了。”
他说着,意识到自己适才所言过多,又赶忙对白老郎中道:“还请白老先生为她看看,可还有什么法子,能治好她这病。”
白老郎中点点头,坐在榻前的椅子上,隔着帕子为衔霜把起了脉。
半晌后,他放下了手,侧过头问霍则衍道:“敢问陛下,这位姑娘是否还患有哑疾?”
见霍则衍颔首,他捋着花白的胡须叹道:“果不其然,这病是旧疾复发,还复发了不止一次,就连这哑疾,也是由这病牵连所致。”
看着白老郎中叹气,霍则衍的心又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他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一边攥着手,尽量还算镇定地问白老郎中:“白老先生有着‘再世扁鹊’的神医之称,听闻尚能枯木逢春,现下,现下也定然会有法子的吧?”
白老郎中静了片时,对他道:“法子有倒是有,只是不见得就会有成效。”
闻言,霍则衍原本还有些发沉的心中立时一喜,又赶忙追问他道:“什么法子?老先生且说来一听?”
白老郎中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纸笔,提笔写了少顷,将写就的药方递给了霍则衍。
“因着这位姑娘的病如今已至晚期,若单单只凭着这张药方,恐怕还不够。”他对霍则衍道,“最好在此之外,还能以至阳至纯之血为引,兴许会有一线生机。”
白老郎中口中说的分明仅仅只是“兴许会有一线生机”,但霍则衍面上却溢出了一抹喜色。
他一遍遍看着手中的那张药方,声音也略微带了些许欣喜:“好,好,还有法子就好!朕会命人按着这张药方去备药,多谢白老先生了。”
看着霍则衍面上不加掩饰的喜色,听着他声音中显而易见的激动,白老郎中咳嗽了一声,迟疑着对他道:“陛下,按着这张药方备药,其实也并非是件易事。”
见他抬目看向了自己,白老郎中解释道:“其余药都还算得上常见,只是有一味雪芷,已然几近绝迹于世。但这位姑娘的病,原本是药石无医,若是想要从阎王殿里救下她的命,最为少不了的,偏偏就是这雪芷。”
听着白老郎中的话语,霍则衍敛了敛神色,略一思忖,出声对他道:“白老先生适才说的是‘几近’,便也意味着,这药如今并未彻底绝迹。”
他说着,再度问道:“老先生是颇具盛名的神医,可知晓如今在何处能找到这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