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就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真是给你脸了！」

我捂着脸，不服气地盯着她。

「我说，我不嫁！」

姐夫一家是什么样的人，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要是真嫁过去了。

我的下场肯定比姐姐好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我妈又连着扇了我好几下。

「你不嫁也得嫁，这个家轮不到你说话！」

「姐，我好歹喊你一声姐姐，你就忍心看我娶不上媳妇吗？你就忍心看着咱家断了香火吗？」

弟弟也开始凑上前来对我推推搡搡。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我爸见我还不服气，竟然直接一脚踹了过来。

他力气很大，一脚就将我踹飞出去很远。

倒地的时候我后脑勺磕在了尖石头上，当场就没了气。

弥留之际还听到弟弟绝望的哭喊声：「爸，你把她打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还咋娶媳妇啊！」

重活一世，这次我放下了那没用的自尊心。

不就是嫁人吗？

嫁就是了。

2

只是这一次我捡起地上的尖石头就抵在了脖子上。

爸妈被我这一举动吓得不轻。

「想让我嫁过去，你们就必须得答应我的要求！按照我说的来，先把姐姐葬了！

「爸妈，不能让她死了，她要是死了，我就娶不上媳妇了！」

迫于我弟的压力，我爸妈不得不答应我这个要求。

我随身带着尖石头，直到亲眼看着他们把姐姐安葬在我选的地方后才算罢休。

「长能耐了你，敢威胁我们！」

姐姐的事处理完后，我妈「啪啪」又扇了我好几巴掌。

「行了，别打了，脸打烂了还怎么办婚礼？她已经算是我们陈家的人了，要打也得等过了门，我们自己来打！」

姐姐婆婆暂时拦住了我妈。

我捂着脸幽怨地盯着她们。

眼里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姐姐死的时候我都没哭，现在更不能哭，眼泪这种好东西，当然是要攒着留给需要它的人。

出嫁前一晚，我妈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明天婚礼上你必须给我哭，哭得越大声越好，要是敢学你姐，我不介意用针把你扎哭！」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你放心，明天我肯定哭，使劲哭，拼了命地哭！」

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妈。

我妈朝我露出了一个很是欣慰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你姐当初要是不那么犟，结婚的时候哭几嗓子，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啊！真是白白多损失一分彩礼钱！」

从记事起我跟姐姐就没哭过。

小时候一个过路的老道说我们是命定的哭丧女。

我们命里带煞，只能哭死人，不能哭活人。

未满十八岁时，我们的哭声不会对人造成影响。

但会危及其他生物的性命。

一旦年满十八，只要我们一哭，那势必会死人！

那会儿我跟姐姐还小，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次我把脚歪了，疼哭了，正好身边有几只蝴蝶飞过。

我一哭，那几只蝴蝶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姐姐比我懂事得早，她心善，不愿意看到无辜的生命因为我们而死。

悟出那老道的话后，就教导我一定不能哭。

后来我们姐妹俩不管吃再多苦都没哭过。

如今也是时候把攒了十多年的眼泪释放出来了。

婚礼一切从简，就是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