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才咬牙切齿道:“是你们让西陵拒绝我南疆的条件的?”

虽是问,但语气笃定。

姜婠不否认,只笑吟吟道:“明将军不会以为,你我两国短暂的结盟攻打了西陵,就能抵销掩盖南疆曾和西陵联盟两面夹击我大雍的这笔账吧?”

明樊脸色一变:“你”

姜婠道:“凡事一码归一码,你们有用的时候自然是物尽其用,用完了,就该是算账的时候了,你总不能指望我大雍能够以德报怨吧?”

“当然,你若有本事,也可以想办法用手段,让庞太后允了你的条件,但显然,没有雍周两国与你们共利胁迫,西陵无惧于你们,所以你办不到这一点。”

明樊看姜婠的眼神,狠戾的仿佛要杀人。

但姜婠无惧,噙着淡然笑意看着他,端足了傲然轻蔑的姿态。

明樊心中更是恼恨,气上心头,便忍不住冷笑道,“我南疆曾攻打雍国,雍国便如此怀恨在心过河拆桥,若本将没记错,雍周两国更是有百年积攒的血海深仇吧?”

他看向北周的几个人道:“凤将军,景安君,南疆与雍国结盟后的下场你们可都见着了,如今和雍国共利,你们就不怕日后也成为下一个被过河拆桥的对象?”

姜婠挑眉,这是当着她的面,挑拨离间么?

真是有趣。

426:你们不要再吵啦!

姜婠浅浅一笑,对凤重钧揶揄道:“舅父,景安君,明将军的‘好心提醒’你们听见了么?可要小心婠儿和大雍背刺你们啊。”

当着南疆人的面,她不好直接叫徐立徐叔叔。

徐立不语,也因为戴面具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变化,但眼神似乎有些无奈。

凤重钧笑了笑,眸色宠溺的看向姜婠,后对明樊不咸不淡道:“多谢明将军的提醒,不过,明将军怕是要多虑了,而今大周和雍国休戚与共亲如一家,大抵是不会有被背刺,过河拆桥的那一日的。”

明樊其实刚才就是一时气上心头,忘了这姜婠和北周凤家有关系的事情,脱口而出的恶意挑拨,说完便反应过来自己这话的不妥。

但听见姜婠的称呼,他当即心下骇然,而后听见凤重钧的话,也是难以置信。

舅父……

休戚与共亲如一家……

这姜婠果然和北周凤家关系不浅,但怎么会叫凤重钧舅父呢?

据他所知,北周凤家凤重钧这一代,只有兄妹四人,三兄弟就只有北周凤皇后一个妹妹,能叫凤重钧舅父的,只能是凤皇后的孩子。

但,姜婠不可能是凤皇后的孩子啊,凤皇后的孩子,不是北周皇室的血脉么?而且凤皇后只有一个儿子,而姜婠,是雍国安国公姜卓安的嫡长女,怎么都扯不上关系。

难道凤家是有流落在外的女儿?这女儿恰巧到了雍国嫁给了安国公姜卓安?

可不管是怎么回事,姜婠能这样称呼凤重钧,凤重钧还这样说,雍国和北周的关系,比他以为的要密切牢固得多,莫说挑拨离间了,日后只怕更得警惕。

如今西陵式微,雍国和北周成了量大强国,强强联手,他们只怕日后更难了。

姜婠对上明樊惊疑不定的神色目光,扯唇一笑,“明将军,谈判之事我雍周两国已经得偿所愿了,你们南疆和西陵该如何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打下的疆土能不能保住,看你们的本事,不过有一点也得分明白,”

“当初跟你说过的,你们南疆打下的疆土,让我大雍分走六座,以补偿因为你的过失给大雍造成的折损,并且随我大雍挑选,这一点没变,待我大雍分走该得的,才是你们和西陵的博弈,”

“这是我朝陛下和我夫君商谈之后选定的六座城池,你过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