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没点头也没拒绝。

“如今抓到了南疆四皇子,我们有了和他们谈判的底气,你觉得能不能逼南疆退兵?”

谢知行道:“很难,这次南疆倾国出战,除非是被击败逼退,否则不得所获是不可能退兵的,”

“而且淮水那边对阵的,是南疆太子亲自率领的兵马,他和四皇子这边是两个阵营,别说退兵,巴不得四皇子死在我们手里。”

姜婠凝眉,道:“那就是只能用来威胁那位南疆的胡国将军?”

“是啊,但鉴于如今南疆的态度来看,让他退兵也难,他再在意这个外甥,也不敢擅自退兵,后果他担不起,目前来看,只能将这位四皇子拿捏在手要挟他们,无论如何不得屠杀大雍百姓。”

姜婠一时间没说话,低头思量着怎么样,才能将这位三皇子,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一阵琢磨后,她忽然有了个想法,立刻抬眸,有些兴奋道:“不,这位四皇子在手,能给我们争取的,可不只是要挟南疆不屠杀百姓这个好处,而是,跟那位明樊将军坐下来谈判的机会。”

谢知行凝眸,略有不解,“阿婠的意思是……”

姜婠勾唇,意味深长,“南疆此次北上,不得利不会罢休,所以非败绝不会轻易退兵,可,他们想要的利,也不是非要从我们大雍这里得到,不是么?”

谢知行闻言,倏地眯起眸子,对姜婠所言一番权衡思量,之后笑了。

笑颜间,似有几分诡异的邪气,“祸水东引,化敌为友,还是阿婠把脑子转得快啊,我竟是一时间没想到。”

南疆不肯无功而返,想要咬一块肥肉,可以咬西陵的!

姜婠冷笑道:“既是临时搭建的利益联盟,哪来的诚信可言?只要南疆那边知道,西陵很快自顾不暇,与其跟我们恶战虎口夺食,还不如就地啃食来得容易,”

她看向西边的防线,讽刺道:“到底西陵的南面大门,可是西陵自己给南疆打开的,把后背交给一个曾经虎视眈眈的敌人,西陵若是三面受敌危如累卵,那也是咎由自取,裴越想要不世之功,呵,还他一个亡国罪名更妙。”

谢知行欣然骄傲的抚着她的鬓角,郑重道:“若此事能成,阿婠便是大功。”

姜婠笑笑,她其实不在意这些功劳,但也很欣然的接受。

她的功劳,也会是徐家的功劳,来日正名,总能用得上。

没有说这些,姜婠倒是想到什么,道:“不是说让我接下来别走动,等敌军退了,要抱我回去上药?现在敌方退兵了,赶紧的吧。”

谢知行倒是乐意,但低头看着自己沾了血迹的衣裳,有些迟疑。

姜婠不在意道:“没事,我不嫌弃,反正我现在身上也不见得多干净,回去洗洗就行。”

虽然她这样说,但谢知行想了想,还是脱掉了外袍,里面的中衣没那么多血迹了,才将她抱起来,走向楼梯那边。

一直安静的凤家兄妹,默默跟着,没办法,没人抱他们。

下了城楼,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大步走来,正是连州备用军主将,闵安侯梁琛,竟是个年岁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他恭敬行礼,“见过谢相,这位想必就是谢相夫人了吧?”

姜婠想下来的,当然她并不在意旁人注目,不然也不会让谢知行抱她下来回去,但人家闵安侯来见礼,她这样窝在谢知行怀里有些失礼。

但是谢知行没让她下来,稳稳抱着人,道:“嗯,正是内子。”

闵安侯又特意见了礼,而后才问:“谢相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不怪他多问,毕竟谢知行就这样抱着姜婠下来,众目睽睽的,若不是受伤或是怎么的,不至于这样。

姜婠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