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挑挑眉,笑了一下,随后又觉得挺可悲。

不论尤净月对凤家做的那些事,单是从一个女子的角度,尤其是曾有过类似过往的立场,她可怜尤净月。

也痛恨,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私欲,将女人的真情踏如草芥,肆无忌惮利用,毫不犹豫舍弃的男人。

当初的景来是这样,如今楼烬也是这样。

恶心至极。

死不足惜。

而尤净月比她可怜一点,是不止自己,连家族都被算计在内。

姜婠问:“尤家知道尤净月兄妹的态度和谋算么?我听说,他们喊冤?”

凤念笙插好了香,跪在姜婠身边的蒲团上。

“是,尤家主夫妇喊冤,其他几房的人也喊冤,但他们冤不冤,已经不重要了,既是欺瞒了凤家,养出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孩子,那便是尤家的罪。”

事到如今,楼家要灭,尤家亦然。

姜婠默了默,一人犯错全家受累,是极其残忍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是非对错终究比不过权衡利弊。

就像凤念笙说的,尤家一开始隐瞒女儿和楼烬的私情,还教养出这样两个孩子,那就是他们的罪过。

是他们养出那样不知死活的孩子,带着家族奔向绝路。

若不处置,凤家难以立威。

姜婠只是有些担心,“若是如此,其他几个家族不会有异议?”

毕竟八大家族子大周开国就在,一直互相敌对牵制,却又在某些程度上,是同气连枝的。

虽然这十多年,所谓的同气连枝,早已不复存在。

但,难免会惹得其他几家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凤念笙道:“不会的,就算是有一些,也形不成什么气候了,大周八大家族,分别是凤家,仇家,楼家,独孤家,穆家,蓝家 ,农家,尤家,如今仇家的景安君本身就是政敌,可不做考量,”

“剩下的,楼家和尤家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处境,独孤家与凤家素来交好休戚与共,穆家是我的夫家,蓝家二房嫡子娶了四妹,农家一直很知趣,与凤家也拐着一道姻亲关系,如今的八大家族,可不用顾虑什么了,”

“其实现在凤家的阻碍,除了仇天合和宗室,剩下的便是军方还未归顺投效的那几个领军之人,包括定阳君在内。”

姜婠点头,了然。

凤念笙突然看向姜婠,有些愧疚道:“其实,凤家是有些对不住你的。”

“对不住我?怎么说?”

“姑母之前跟我说,她当初要带你回来,只是想让你和家里人见见,也多陪她,她答应了妹夫,在你身处大周期间,不要生乱,不可将你扯进这里的乱局之中,务必确保你的清静和平安,”

凤念笙很惭愧,“可这次事发突然,也出乎预料,实在形式不由人,险些让你受害,都是我们的过错。”

姜婠没想到,谢知行还和凤重华说过这事儿,心里不免触动。

说来,她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快十天没有收到谢知行的信了。

之前都是三五日就来一封,也不怕累着送信的人,分处两地这人也黏糊得紧。

可如今快十日了,她因为寿宴将至和老太太出事去世,心里顾不得这件事,都忽略了。

心里突然有些担心,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应该不会断了来信才是。

虽担心,但她暂且压下了,对凤念笙道:“倒也不用为此引咎,我知道你们已经很尽力的将我置身事外了,这次的事情怪不得你们疏忽,谁能想到尤净月藏着祸心?谢知行就是太紧着我了,我倒是不在意这些。”

凤念笙道:“妹夫紧着你挺好,你不在意,也是你体谅我们,但我们不能